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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强骑第36部分阅读

    石被放置在后部,几个古拉姆武士抱起重达五百公斤的巨型实心镔铁球装入巨炮膛管。

    “轰。”奥托只觉得刹那间耳朵似乎聋了,大地突然晃动了一下,负责装填魔晶石的几个古拉姆武士身体一晃,差点没摔倒。巨炮的轰鸣声让全城惊起一片飞鸟,疯狂的嘶吼好像神在咆哮,以奥托的眼力也根本捕捉不到在这股巨力下高速射出的铁弹,只是看到一团黑影飞速冲出,狂啸着冲向天际。

    三分钟后,施展着侦测法术的一位学者走过来说道:“雅利绿洲,正南约一百五十步。”

    地图和测绘工具被掏出来,不一会儿就得出了结果。

    “射程四千步!”

    众人一片欢腾,这样的射程,这样的威力,意味着帖木儿大军的攻城兵器或许会在进入攻击范围前就被全部摧毁,碰都别想碰到巴卡的双层加固城墙。

    “不好了,不好了!”欢呼声中,偏巧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一个风尘仆仆的骑马旅者冲入广场,奔马一声哀鸣,已然口吐白沫倒下。

    “札剌亦儿……亡了……”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使者挣扎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便陷入了长眠。

    第一百四十九章十 礼拜

    更新时间:2013-03-20

    当第一个帖木儿帝国的斥候来到巴卡城下时,已是半月之后。

    那是一个衣衫破烂,却透着精悍的典型突克男子,骏马无声,战士也一样。他们只是在千步外绕着巴卡城的东北角转了一圈,鹰一样的眼睛打量了这焕然一新的城墙几眼。

    随后他离开了,消失在地平线上,留给城中人无声的压抑。

    札剌亦儿真得灭亡了?

    消息很快随着难民一起传过来,帖木儿大军的突击速度快得让人咂舌。他们只有一句话,降,或者死,冰冷的言语让大多数人都选择了退缩,尤其是几座不信邪发起抵抗的城市被踏成平地后。

    不论老弱妇孺,杀光、活埋,在札剌亦儿首都巴格达可以清晰地看见前线城市燃起的熊熊黑烟,那是帖木儿军队的杰作,他们的逻辑简单而直接,但凡有抵抗,鸡犬不留。

    人马未至,军队的前锋就将恐惧洒遍中东大地,恐慌的民众竭尽全力阻止“好战者”妄图抵抗。帖木儿的先锋只是在巴格达城下一露面,恐惧已极的札剌亦儿国民就自发冲向皇宫,冲向将军们的宅邸,甚至冲向军营将自家的士卒们拉出来。

    据逃难者说,巴格达彻夜不眠,札剌亦儿人自己把尸体铺遍了大街,而城外的帖木儿人,甚至连岗哨都没有设。

    苍狼放过了那些已经被打得低头臣服的奥图曼人,兵锋南向,三路进军,同时扑向新月地带、阿瑞比半岛中部内志高原,还有波斯湾口的尔木兹王朝。

    他的目标是哪里?布尔吉王朝的首都开罗?还是学城巴卡,全穆斯林的圣地?抑或……两者都有?

    内志高原没有一个称得上强权的国家,大部分都是生存在鲁卜哈利沙漠中的贝都因游牧部落。天骄的兵威直接吓退了这些乌合之众,在高原上甚至没有一场值得称道的战役,牧民们就降得降,逃得逃。后者,多数都奔向了他们心中一切希望的源头——学城巴卡。

    几天内巴卡收容了数万难民,好消息是他们都有战斗力,坏消息是巴卡的粮食本就无法自给自足,剩余的物资至多能坚持两个月。不过不论是阿亚图拉还是昔班尼抑或奥托,都选择了无视后者,两个月?如果巴卡能坚持一个月,帖木儿大军就会因为补给匮乏无功而返。

    这里可是大沙漠,即使是帖木儿此等天骄,也斗不过这严酷的环境。

    半个月后,黑压压的骑兵终于抵达城下。

    奥托随着城中诸人一起上城头窥视。从东北角的宣礼塔望过去,三千步外的绿洲左近帖木儿军正在扎营,奥托数了一下,三万人,看来这只是一支先锋。借助法术,奥托得以看清了那些传说中杀人恶魔的真面目,典型的突克男子,略微有些蒙兀人的特征,神情冷静到麻木。

    帖木儿军的装备不错,简单却有效的皮革甲胄,修长而坚固的长矛,当然还有他们最令人闻风丧胆的骑兵弓和马刀。

    三万人携带了超过五万匹马,把一片平原排得满满。

    “这就是帖木儿的大军?”奥托有些疑惑。

    “恩。”在他身旁,艾力答道,清秀的脸上写满忧惧。

    “虽然军容整齐,人马彪悍,装备精良。但……说实话我看不出他们有单凭恐惧就摧毁一个强权的能力。”

    “那是因为这些人并非此次西征的主力。”昔班尼走到奥托面前,他依然面无表情。“这些人被称为摩哈德,意为圣战者,只是帖木儿从全国征召的低级军队。这三万人在摩哈德中大概属于精锐,从战马的数量和质量上可见一斑,应该是来自喀布尔地区的牧民,论彪悍善战不输于帖木儿本国主力,当然,战术训练上他们还差得远。”

    奥托略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个沉默的男人,昔班尼的话语专业得让他有种回到学院的感觉,来到东方这么久,虽然这里的文明远比尤罗巴发达。但作为一个条顿人,奥托一直以为自己有能力在军事战术上鄙夷东方人,诚然他们更彪悍,也更擅长骑射,可理论化、现代化的军事战术才是条顿人骄傲的根本。

    “帖木儿帝国三级军制,摩哈德-萨拉菲-怯薛。摩哈德多数是从全国各地以及附庸地区征召的当地化军团,包括河中以及察哈台、喀布尔地区的游牧骑兵,波斯和高加索地区的步兵,这次西征的规模如此庞大,应该有不下三十万摩哈德部队被征召。萨拉菲才是帖木儿帝国的正规化职业军队,或许在个人战力上不如摩哈德,但严格的训练与配合让他们更为强大,常规编制十五万,是帝国的主力。最后,就是大汗的亲兵,怯薛。”

    “怯薛军……到底有多强大?”奥托皱着眉,他已经记不清这个月来多少次听到这个名词了,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愁云惨淡,讳莫如深。

    “怯薛军……”昔班尼的眼神突然也变得有些迷离。“怯薛军……”他又重复了一遍,钢铁般的身躯竟然稍稍颤抖了一下。

    “怯薛军……”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是帖木儿仿照蒙兀帝国大汗亲兵制度所建的精锐军团,编制一万人,不多不少,缺则补。只知道他们绝对忠诚,实力冠绝东方,有传言他们个个都是冲锋骑士以上的强者。当然……实际面对过怯薛军的人……全都死了,无一例外。帖木儿只会在最重要的战场上使用怯薛军,而且一击致命,绝不给对手抓住这支王牌弱点的机会。从战例来看……他们曾经独自在三天内穿越内志高原,奔袭布尔吉王朝腹地,据说……在北方的大草原,怯薛军一己之力抵挡住了术赤汗国脱脱迷失大汗八万正规军的冲击。”

    心中突然空荡荡的,身体有些发凉,奥托很清楚神秘与恐惧也是一种武器。帖木儿把王牌藏在了迷雾的后面,这把匕首格外的锋利,也格外的隐蔽,不知躲藏在哪里,但只要对手露出疲态,它就会突然冲出,制造一道不可挽救的伤口,然后扬长而去。

    有点失落,有点彷徨,奥托承认,自己不可避免地害怕了,但只是一瞬。或许在他心底里,东郡断后一战后,他就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死人看待,只要能活下去,就是捡回来的,即使敌人再强大又如何,能杀死他两回吗?

    他转身准备下楼,艾力一言不发地跟上。

    “奥托。”奥托回头,说话的是昔班尼,这个孤寂的高瘦男子双眼依然望着窗外。

    “你是个不错的苗子,跟着我吧。”

    沉默,奥托有些不能理解,昔班尼此时的所谓“跟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告诉他,高山虽然看似庞大,却永远不会像阿里拜伊那样的海一般包容万物。

    “再说吧。”丢下一句话,他下楼了,留下昔班尼一个人。后者,自始自终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

    呜呜的号角声让奥托下楼的角步一滞。

    声音的来源在城外,他下意识地转向东北方,即使那里仅仅是墙壁。

    这些家伙在玩什么花样。

    他跑了几步,又冲上楼梯,来到宣礼塔顶端。

    “铛铛。”与城外呜呜号角声对应的,是城中传来的钟声。

    这个钟声,平静而舒缓,绝不是警钟,事实上,奥托对它很熟悉,在巴卡的一个多月,他每天都要听到这个钟声多次。

    城中一片低低的颂唱声,奥托想起来了,明白了,那是穆斯林的五功之一——萨拉。

    萨拉,礼拜,穆斯林教义最核心的五功之一。每天五次,洁净双手面孔,如果没有水就用尘土代替,朝向圣城的方向,安身下拜。

    城外黑压压的一片身影跪伏在地上,三万人的大军几乎没有发出任何杂音,只有空旷的阿訇吟唱声在空中飘散,与巴卡城中传出的阿亚图拉颂唱声交相呼应。

    世界好像忽然清净了,寂静无声,只有《可兰经》的唱诗在飘扬,城外城中,俱是一片跪伏的虔信者,即使是那些非穆斯林的学者,也用单膝跪地或者进屋表达了他们对伊斯兰姆教义的尊重。

    此刻站着的,除了阿訇们,就只有昔班尼和奥托,连身后的艾力,也是虔诚地拜倒在地上。

    约莫五分钟后,唱诗停止,世界彻底安静,连一只飞鸟都没有。寂静再次持续了两分钟,一片起立的声音,城外那三万人整齐划一地站起来。

    礼拜结束,他们又回到了扎营的工作中,这些虔诚的信徒,最后看了一眼他们的圣城。转过身,与圣城为敌。

    第一百五十章 一残局

    更新时间:2013-03-21

    夜里的巴卡城,人们无心睡眠。

    阿里拜伊的家到了半夜依然灯火通明,百十名古拉姆武士在这里齐聚共议军事,奥托有幸,得以进入内场。

    只是此时的大堂,气氛却有点不和谐。

    昔班尼与十来名绝对忠于他的古拉姆站在一起,隐隐与对面盘坐着的阿里拜伊对峙。这些与昔班尼一起出生入死的古拉姆,比起其他武士看起来更像战场老兵,彪悍而粗豪,大多赤裸上身炫耀那里的肌肉与伤痕,反观其他古拉姆,大多与阿里拜伊为伍的他们恪守信条,身着传统长袍,如果忽略他们强壮的身躯,看起来简直就像几个学者。

    这也是昔班尼的手下们看其他古拉姆的眼神略带轻佻的原因。当然,后者更是皱眉回视。

    “阿里拜伊。”昔班尼的脸上青筋跳了两下,严肃冷静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罕见的些许恼怒。“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敌人新来,纪律涣散,防备松懈,体力不足,正是出战建功的好时机,现在不迎敌,难道就一直龟缩在城内吗?”

    阿里拜伊是房中唯一坐着的,他原本低着头,看起来好像一个死气沉沉的老人。直到他抬起头,众人才忽然发现这个低调的苏菲派信徒的气势,那是一道精光,从双目中闪过,没有带上杀气,却能将人一举洞穿。

    那些嚣张的昔班尼手下,也不免在这道目光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可昔班尼,自然不为所动,恰恰相反,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

    “我说了,不准去就是不准去,至少,我现在还是古拉姆的统领,等你坐到了我的位子,自然由你说话。”阿里拜伊的声音很和缓,语气却出人意料的蛮横,让熟悉他的奥托等人也不免皱眉。

    这样的说辞,怎么服众?

    “哼哼。”昔班尼带头冷笑出声。“那么统领,你的高见是什么?等他们来进攻?如果外面的是帖木儿本人和他的怯薛亲军,我当然赞同这样的做法,可面对区区一支摩哈德军团,你就退缩,不敢应战,那么等他们后续的部队来了,我们还有哪怕一丝希望吗!”

    堂中有些尴尬,只要有些许勇气和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昔班尼的话才是正确的。但古拉姆阶级森严,这些真主的卫士有极度严格的上下级制度,理论上来说,即使阿里拜伊要他们去送死,他们也必须闭着眼冲上去,只有这样才能通向天国与真主会面。

    更何况,大部分古拉姆或多或少都受过阿里拜伊指导,都像他本人一样恪守清规戒律,对昔班尼这种“粗人”像来不认可。此时他们多么希望首领能靠智慧折服这个嚣张的昔班尼,可偏偏,两人此时的身份,却像是对调了,轮到昔班尼英明远见,而阿里拜伊却只能凭权力强压下反对的声音。

    “我不想重复我的话。”阿里拜伊甚至不想回答,只是闭上了眼,这个动作再次让昔班尼额角的青筋跳动了两下。

    “我会看着你把学城引向废墟。”昔班尼甩下一句话,径自带着他的手下走出了宅子,也无人敢拦他。

    “都出去吧,好好休息,明日准备迎敌。”阿里拜伊起了身,也丢下一句话,徒留古拉姆武士们尴尬对视,走进了里屋。

    ——————

    札剌亦儿首都巴格达南方,一片绿洲。

    一支军队在行进。

    天上的烈阳跟刀子一样刺人,骑兵们窜入绿洲。对沙漠中的旅者来说,绿洲无异于天堂,但这支军队难得的在见到绿洲时依然保持了警惕与纪律,骑兵们进入林中,却不下马,而是形成几个小队,自发在绿洲中扫荡了一片,然后安排好岗哨,才下马休息。

    整个过程,没有交流,没有杂声。

    然后,后队的精锐骑兵们小心护送一辆马车驶入绿洲,直达绿洲中央的池塘处。

    马车?这在游牧民中可不多见。骄傲的马背勇士认为马车是给老弱妇孺所用,只有懦弱的定居民族才会把马车视为舒适的象征。好男儿生来就应该在马背上驰骋疆场,在天地间纵横,无视那所谓的寒风烈阳。

    可面对这辆马车,骑兵们低着头,不敢露出一丝不敬,不是怕被人看见,而是怕自己的灵魂受到责骂。

    因为马车中是他们的大汗,他们的旗帜,他们的神。

    待众人安歇后,骑兵队长亲自去湖边灌满了泉水,走到马车旁掀开帘子。泉水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怯薛军的每一个战士都知道,大汗是真正的男人,比起那些只会使人心灵腐化的享受,他更愿意用征服来取悦自己。

    新土地的泉水,对这位征服者来说才是最好的饮品。

    骑兵队长掀开帘子,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那个男人,只是恭敬地把水囊放在车内的地毯上,便退出了马车。

    车内的那位矮小老人一语不发,看都没看这位敬他为神的忠诚武士,只是默默地对着那个棋盘,皱眉不语。

    棋盘上,已是残局,黑白双方死伤异常惨烈。奇怪的是,乍看兵阵的推进状况,似乎棋局展开并没有多久,可双方的车象马却几乎已经死绝。

    或许更奇怪的是,这位大帝的对面,一个人都没有。

    帖木儿的眉头舒展,随着身子骨的展开,矮小的身躯上爆发出一股巨大的气势,特别是那股眼神中闪过的歇斯底里,让人看了就难忘。他把手伸过去,却是捏住了自己的王棋,向前一推。

    对面的黑棋,突然自动走了一步。

    ——————

    退出马车,怯薛军第一队大队长走到池塘旁,没有说话,席地而坐。

    大汗已经三天没有出过马车了……他看着池水中自己的倒影。

    那张脸庞,刚强,狠辣,果断,只是眼中已经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彷徨。

    大汗此行一直把自己锁在马车内,甚至不许任何人陪伴他,马车内,除了必要的杂物,他就只带了那张棋盘。

    那副从两年前持续到现在的棋盘!

    两年了,曾经英明神武的天骄不理政事,甚至将军权也渐渐下放,交给了继承者沙哈鲁。而自己,就总是躲在那深宫内,日复一日地盯着那该死的棋盘,皱眉不语,连平日的亲信,也难得与他沟通。

    一个月前,筹划两年的西征终于出发,可正常行动,大汗除了一道”西南,不服者灭。“的命令外没有一句话,就算是五天前攻陷巴格达,他也没有踏出马车一步。

    这是怎么了?大汗不是最享受被新臣民朝拜时的感受吗?为什么,如今攻陷里那历史名城巴格达,曾经阿瑞比帝国的首都,他却依然无动于衷。

    怯薛军的军人,在外界看来,就是一群冰冷的杀人机器,训练场上他们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