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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第14部分阅读

方程牵在一起,她也要同他厮守到天荒地老!

    “方程,我……”

    “我知道,是我孟浪,衣衣,我……”

    “你什么?”他忽然噤了声,让穆青衣好奇不已。

    “嘘~有人来了。”

    人?这个时候?“夏仪征?!”穆青衣脱口而出,然后他就看见方程渐渐变绿的脸。

    “他…不是…我…这…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了!”穆青衣不知该怎么解释,急的揪掉了方程腰间的玉佩,“呃,我不是故意的……真。”

    深深的看着她,直到她浑身不自在方程才移开目光,云淡风轻道:“我先躲躲。”

    穆青衣:“你不用躲啊,打晕扔池子多好。”躲起来是想看戏还是干嘛你说清楚啊!!!

    “嗯,不错的主意。”方程目光仿佛凝固在她脸上,许久都不曾挪动,直到窗户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才闪身躲进屏风后头。

    啊喂你那什么眼神啊!姐跟那个魂淡一点关系都没有好伐!事实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好吗?!

    方程听不见穆青衣心中的咆哮,而夏仪征则轻易撬开窗户(方程撬过好吗),轻手轻脚爬了进来。穆青衣怒火中烧,假装没有看见正爬到一半的夏仪征,自顾自起身去圆桌上取水。先自个儿倒了半盅喝了,旋即拎着茶壶朝夏仪征走去。

    在她动作间夏仪征双脚已经落在地上,只一手扶着窗,一手僵在半空,眼珠子滴溜溜盯着朝自己走来的穆青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已经被发现?可衣衣若是看见定不会那般淡然,况且屋子那么昏暗,衣衣不过是普通人,目力平常,怎么可能看见他?可倘若没有看见,衣衣趿拉着鞋子拎着茶壶往窗户走的情形好逗比o(?□?)o

    他脑补未完,穆青衣已经走到他身前站定。她气鼓鼓的撅着嘴,一双在暗室里显得格外大格外的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神很是苦大仇深。

    穆青衣盯着他看了片刻,随即毫不留情的抬起拎水壶的手。

    她这个动作夏仪征不说熟悉也是见过且印象深刻的,在穆青衣手举到他眼睛那么高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并一把抓住:“衣衣,下午不见我便罢了,怎这会子将才见面便要泼我?”声音极度委屈。

    穆青衣抽出手,听见他的“衣衣”的称呼,眼神和语气瞬间凶狠:“你叫我什么?有种再叫一次!”

    “呃,衣衣,有话好好说。”

    “好说你个头!夏仪征你个混球给我记住了,穆青衣这三个字哪一个都不是你能叫的,还有你那些乱七糟八的心思趁早给我歇了,我穆青衣打死都不会嫁你!”穆青衣说完就踹了他一脚,转身走了。

    不嫁他的话听了许多次,可哪次都没此刻坚决。夏仪征如同兜头一瓢冷水破在滚烫的心上,白雾伴着碎片升腾。他就那么站在窗下,怔仲了半晌才缓缓朝坐在桌旁的背向着他的穆青衣走去。

    “自第一次见面你便说不嫁我,那能否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嫁我?”夏仪征声音平静,却低沉沙哑几不可闻。

    穆青衣一僵,她方才带着几分气性,现在想想也有些后悔,为什么她总干些捋虎须的事呢?本以为夏仪征会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愤然躁狂。她还竖着耳朵听方程的动静,暗度夏仪征若是动手方程能否及时英雄救美,谁想等来的确实这样一个令人心发酸的问。

    为什么不嫁他?

    上一世你不娶,这一世我不嫁。有来有往,两不相欠。

    “夏仪征,这是报应。”她说。

    一报还一报,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此乃古理。

    “报应?穆青衣你别睁眼说瞎话!我夏仪征别说没做过一件黑心肝的坏事,便是真做了,又同你有何干系,要你来报我?不嫁便是不嫁,何苦扯些有的没的糊弄我?你当我白痴还是傻蛋还是娶不到媳妇啊!”

    他很激动,抓着穆青衣的肩使劲的晃。

    “我没有糊弄你。”穆青衣声音轻轻浅浅的,像漏进来的月光,“可曾记得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那个梦?有些事你或许没有做,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

    “你的梦跟我有什么关系?”夏仪征觉得不可思议,他板正穆青衣,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我在你梦里做过什么都是梦,又不是真的,你为什么要把梦里的事按在我身上?这不公平,我是无辜的!”

    你是无辜的,那我呢?穆青衣别过脸,默不作声。

    “衣衣,你看着我,看着我。”他双手捧着她的脸,“虽然我不知道在梦里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也不知道你究竟有多恨我,但是我们不在梦里过活,我们活在现实中……我,衣衣,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只要……”

    “够了!到此为止了夏仪征,我不想再跟你说什么,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走吧,别再来了。”穆青衣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往屏风靠近,夏仪征却突然出手。

    第六十七章 议亲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穆青衣回头,才将脖子扭到一般,就听见一声钝响,再回头就发现夏仪征缓缓倒在地上。

    “你——”方才说了个你字便赶紧捂住嘴,侧耳倾听,并没有听见什么响动,可见海棠并未被惊醒。她这才放下心来,可一看见倒在地上死活不知的夏仪征,一颗心又提了起来——不会死了吧?咽了咽唾沫,她鼓起勇气一点点挪到夏仪征身边,蹲下身子探他的鼻息。

    “晕了而已,死不了。”方程扶起她,语气不虞。

    穆青衣只好慢慢起身,起身时不忘用眼角余光偷偷觑方程的神色。虽则夜色迷蒙看不分明,可他周身散发的阴冷寒气她还是清晰感受到了。尽管她觉得他根本没有不悦的理由和立场,可他的不开心还是取悦了她——这是不是说明自己在他心底还是很重要的呢?他是吃味了吧?

    她忍不住翘了嘴角,完了才觉得这个表情不适合。有心想忍,可是忍不住,只好深深的低垂着脑袋,把脸埋进胸口不让方程发现。

    身前的小娘子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眉顺眼(?)的站在自家面前,两只小手还不安的拽着中衣的鸳鸯扣。方程心软的一塌糊涂,板着的脸再也绷不住:“你呀!真是个孩子!我先把他弄出去,等你去庄子上再来看你。”

    语气温柔而宠溺,穆青衣就抬头,露出两弯月牙似的眼睛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再呆一会儿嘛。人家白日里尽在睡,现在睡不着了,你便陪我说说话解解闷儿,等我睡着了再走。”

    “你真是!”方程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蛋,心里边连知晓有男人半夜闯她深闺的闷气也渐渐散了。

    方程果真等穆青衣睡着了方走,虽然他揭过夏仪征一事,但另一件事他还是很在意。

    也不知道舅舅们把那只猫怎么样了,有没有问出有用的东西来。

    ※※※※※※

    虽然上了年纪,但老夫人的性子比年轻时还雷厉风行,她言出必行,说到便一定要做到。便是发生了走水这一大事,她也吩咐柳家的吟诗会姐儿们照去不误。当然这里的姐儿们指的是穆青灵和慕青娴,穆青衣受了惊吓,皇后娘娘已经下了口谕去庄子静养。

    老夫人便是皇后娘娘她娘,也万不能违逆,更何况送穆青衣去庄子,着实是个好主意,所以说便是多年生疏,这女儿也是母亲的贴心棉袄。

    穆青衣一走,很多事就方便了。

    因为有皇后娘娘口谕,因而送穆青衣去庄子便不能随便。为此,老夫人特意请人看了黄道算了吉时,准备在六月十三这日的巳时正将穆青衣送去穆家在京城东郊的庄子上。

    这日子时辰是在定国公走水后第三日,即皇后娘娘懿旨下来的第二日定好的。第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不是穆青衣,也不是定国公,而是赵氏。

    “娘,十三,也就是明日,这……会不会太紧迫了?不说衣姐儿能否收拾齐全,这庄子上久未住人,便是再给日也整饬不下来。更何况我们这般匆忙,外头的人知道了,难免不嚼舌头……”赵氏十分为难,她也想拾掇穆青衣,但却不想担苛待的名声。

    她出身不高,嫁入定国公府后虽锦衣玉食华服,却也小心谨慎步步为营。饶是如此尚且因为门第低见识有限而惹出了不少笑话,前些日子更是被定国公发作,为此外头的人说什么的都有。她本不知,偏几个娘家嫂子轮番上门学给她听,还指手画脚出馊主意,可她却是再不敢了。再者李嬷嬷临走时再三告诫她夹着尾巴尾巴做人,她亦应承,此刻怎好反其道行之?

    “娘娘懿旨,谁敢胡言妄语?”老夫人神色一厉,赵氏忙称不敢。

    “……只是,国公爷……”

    “是我的意思,他能如何?”老夫人啜了口茶,漫不经心。

    “可万一国公爷闹起来如何是好……”赵氏越说头越低声音越小,最后连她自己也不知自己嘟嘟囔囔什么。

    媳妇儿敬畏儿子这是好事,可若敬畏到连她这个婆婆的话都不听便好到头,反成了坏事一桩。老夫人一边含着新沏的碧螺春,心里边既怨儿子不懂事不孝顺,又为赵氏叹息。

    “……早些送衣姐儿去庄子上,也有我的考量。”老夫人叹息完了,脸色微缓,说起来也就有了几分谆谆教导的意味,“威远候来过了,正式解除了衣姐儿同夏仪征的婚事,订婚信物也都退了。这婚事当年好些人家都知晓,现在退了按说应公之于众。可衣姐儿本就是丧妇长女,婚嫁困难,又被退婚,再难找着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那样最好。赵氏低眉顺眼听着,丝巾在手指上绕啊绕啊绕。

    “屋漏偏逢连夜雨,偏梨苑又走水,正房烧个精光……唉~”

    “娘,您别伤心,都是命。”是的,都是命。你命好生做高门嫡女,却幼年丧母无人教养疼惜,待嫁又遭悔婚,现在更生走水一事,连皇后娘娘都不帮你。都是命。

    “是啊,都是命。”老夫人也所有所思的跟着感慨了一句,旋即拍拍赵氏的手,“先不说这些,我的意思是先给她议亲,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为后头的灵姐儿娴姐儿开个好头。对了,后日柳家吟诗会,听说不仅请了各家各户的小娘子,各府上的郎君也都有请,场面颇大,这可是真的?”

    赵氏一听便知老夫人的担忧,于是笑着解释:“是真的,不过娘您不必担心,小娘子们被安排在水榭,郎君们在竹林,又有竹林亭台遮挡,冲撞不了。”

    “你……”这前言后语那般明显,她怎就不能领会?老夫人顿觉心肝疼。

    “娘,您真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忧这个!”老夫人失了耐性,声音陡然一厉,将赵氏唬了一跳,“我的意思是,既然柳家办的这般大,你便跟去看看。”

    第六十八章 往事

    见赵氏还是一脸迷茫,老夫人暗自顺了口气,再开口时也不顾什么含蓄委婉,全往直白里说:“衣姐儿的婚事要赶紧,灵姐儿也只比她小月份,亦耽搁不得。再往下,娴姐儿祺哥儿翻年就满十二,也该留心着。你这个当娘的,别不过心,儿女都是要债的,你还有的磨!柳家这次吟诗会,你便仔细留心,给几个孩子瞧着些。”

    老夫人把话说的这般明显,赵氏倒有些惶恐。府上四个孩子的婚姻大事都交由她把关,李嬷嬷又走了,她身边没个可商量的人,倘若看走眼或出了旁的错,岂不是要被埋怨一辈子?尤其是穆青衣,高不成低不就最是困难,又有老夫人的态度和定国公的盛宠在前,她不可能做到十分,到头来徒惹一身马蚤又何必。可老夫人交代的事若是拒绝……

    “别摆出一副臭脸来,我不爱看。”老夫人目光多利,一眼就瞧出赵氏的担忧,先埋汰她两句才道,“只是让你看看,又不是立刻就决定人选,你怕什么怕?若是有拿不准的,问金嬷嬷便是,再说程姨娘也是个懂事的,往日她在我屋里我也使的十分得力。你遇事亦不妨问问她,这里头牵扯到灵姐儿,她想必极热心。”

    让她问程姨娘?正妻低三下四去求一个妾?赵氏像吃了一万只苍蝇,脸色难看的要滴出墨来,却因面前是老夫人,只得虚心应下:“是,娘,媳妇儿一定多问。”

    “这便好。”说着又招来金嬷嬷,扭头对赵氏言,“你这几日便辛苦辛苦做做功课,将京城里头未曾婚嫁的娘子郎君都过一遍,做到心中有数。我将金嬷嬷借你使几日,你有不懂的只管问她,几日后我可是要拷问你的。”

    都将她与金嬷嬷的手牵在一起了,她还能拒绝吗?赵氏只得满口应承,回到楠苑在榻上歪了许久才明白自己被老夫人当枪使了。

    穆青衣的婚事,不仅她不好插手,与蒋氏有过龃龉的老夫人同样不好插手。可定国公是个不着急的,换句话说就是不靠谱,老夫人又不能容忍定国公府有个嫁不出去的姑奶奶,亦不好插手穆青衣的婚事怕,两头不讨好惹得一身腥,只好将她当枪使,哄着她打头阵。

    可现在明白过来有什么用?应都应了,金嬷嬷暂住的屋子也命人收拾了,她不能出尔反尔。赵氏望着窗棂想,想的脑门生疼。

    要是李嬷嬷在就好了。

    ※※※※※※

    外院,定国公书房。

    书房里只有两人,定国公和慕青幕大管事。

    定国公坐在书案前,脸色阴沉如同乌云压顶。慕青跪在底下,头抵在青石地板上,额上汗顺着地板直流而下,湿了大片。

    “这都是真的?”定国公沉声问。

    “都是那人招的,小的绝不敢有半字虚言。”一边说一边磕,磕的脑门铁青。

    板着脸沉默了半晌,定国公方道:“那人在哪儿?我要见她。”

    “这……”

    “嗯?”

    “就在角院关着,国公爷是要去角院还是把人带到书房?”

    “带过来吧。”

    “小的这就去。”慕青连滚带爬出了书房。

    他一出门定国公就瘫在鸡翅木的椅子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对面他自己所作的山水画。

    蒋梦晴……他疼过爱过也怨过恨过,如今连缅怀纪念都面容模糊的女人。从她身体开始冰冷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她的自戕很突兀,事先没有一丝征兆。可他只以为她藏的深,因为她从不爱他,不,因为她恨他。只因如此,他从没往旁的地方猜度,因为答案是那么的显而易见又令人痛彻心扉。

    倘若真是……百年之后,他要如何面对她?他有何面目见她!

    定国公就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心头空空如也,却又乱糟糟十分烦闷。

    不一会儿,慕青带人进来他才强撑着坐起来,脊背挺直。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许是她招的快因而没等到用刑,衣着穿戴都还很是整齐体面,连头发都一丝不乱。

    定国公看见她的脸有些怔愣,那妇人却没有半分生涩,好像早料到会有这样一日一般。果然,她笑了笑,道:“国公爷这些年过的可好?看气色倒是不错,看来新夫人很得您欢心呐!咦,怎不见新夫人在旁添香夜研墨?啧啧,真可惜。”

    “胡言乱语什么!”慕青推了那妇人一把。

    “慕青,你下去。”定国公挥退慕青,问妇人,“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一笑,不答,只说:“可惜我家姑娘去的早,若是我家姑娘还在,国公爷哪里会连我都不认得。”

    定国公见她不肯说自己的名字,慕青报上来的倒是有名:周贤贞。可当年蒋氏身边的丫鬟都是玉字打头,比如现在留在穆青衣身边的张嬷嬷就叫玉容,穆青衣七八岁时没的那个叫玉莹,还有玉萍玉烟。可这个周贤贞……玉贤?玉贞?都没有啊!

    他只问不出来便也不问,开门见山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奴婢说了许多,不知国公爷问的是哪个?”周贤贞笑嘻嘻的,“国公爷问的是老夫人毒杀了我家姑娘呢还是我在熏香动了手脚?”

    定国公猛地站起来,目眦欲裂神色狰狞:“说话要真凭实据,莫要信口雌黄含血喷人!”

    “信口雌黄含血喷人?”周贤贞不屑的睨着定国公,“我只问你,若是我家姑娘有轻生的心思,她当时大着肚子,弄的一尸两命报复你如何容易,为何偏要痛上三天三夜生下大小姐再撒手人寰?!”

    定国公面如死灰如遭雷劈,整个人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