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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嫁第18部分阅读

发衣饰仔细整理一番后之后才缓缓过去。

    那是一个破旧的土地庙这一带深受蝗虫迫害,多的是城隍庙,因而土地庙一般都十分破旧寒碜,这个土地庙便是如此。

    穆青衣站在门口朝里望,只见地面铺着厚厚的灰尘,窗棂和顶上掉下来的木头乱七八糟倒在里边,凡有空隙处都结着蛛网,或灰或黑的蜘蛛或悬挂于空,或坐镇网心,或攀附于壁,看的她毛骨悚然。

    为什么方程会选这个地方?

    这时方程还没到,她无从询问。因里头实在无处落脚,她便站在外头,朝着几个方向的来路张望,希望见着方程的身影。等了一小会儿,有几个小孩从山底下往土地庙的方向走,穆青衣下意识瞅了瞅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身后的背景,在一片葱绿和土黄中,藕荷色显得过于打眼。她又站在外头,十分显眼。

    她恐被旁人瞧见,又回头看了看灰尘与蜘蛛遍布的土地庙,咬牙从旁折了根树丫,一手拿树丫扫去蛛网蜘蛛,一手提起裙子朝里头走去。

    树丫一动便尘土四扬,她不小心吸进了灰尘,呛得直咳嗽。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又所谓打蛇随棍上,穆青衣正咳嗽,一只梅子大小的蜘蛛顺着树丫爬上了她的手,带着软刺的冰凉触感吓的她丢开树丫,猛甩手臂,好容易摆脱了蜘蛛,她依旧吓的面无人色,蹲在土地庙门口呜呜的哭了起来。

    而这时的方程还在方府里安慰水漫金山是姨娘,对此毫不知情……

    小白就在土地庙后头的树上。这个土地庙还是它告诉穆青衣的,所谓和方程见面的时间地点也是它说的。可是,它会通知方程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它都想好了,方程什么的那是绝对没有出场机会的。一切都由它搞定。反正在方程舅舅家的几天它连升几级,变成方程也没问题了。

    一切的一切它都想好了,连剧本台词和穆青衣的反应都掐指一算搞定了。本来,可能会有小漏洞,但总体都都应该十分很顺利。可是!可是!可是那只该死的酒醉鸭肝让它降了一级!!!于是,它变不成方程了!!!

    不变成方程他怎么亲口跟穆青衣说分手?不亲口说穆青衣怎么死心?穆青衣不死心它怎么撮合她跟夏仪征?该死的贼老天,你给爷出来,爷保证不打你!

    小白幽怨的趴在树上,一边注意穆青衣的动静,一边想怎么补救。反正请真正的方程是不可能的事!

    穆青衣哭了一会儿。又抹干泪,伸长脖子探出脑袋四处张望。可无论是通向何处的小径打倒,都迟迟不见方程的踪影。

    一刻钟过去了,方程没有来。她又往土地庙里头望了望,稍微往里头站了点。

    半个时辰过去了。方程没有来。她在土地庙外转圈圈,顺势揪襦裙,指甲划破了纱。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听见脚步声,双眼陡然一亮,忙跑去迎接,谁知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

    “我好像听到什么声音?会不会是姑娘?好想在上头的土地庙。快,咱快去瞧瞧。”

    是牡丹的声音。

    穆青衣吓的骨碌碌爬起来,四周瞧了瞧,偌大的土地庙只土地爷的泥塑身后能藏得住人。这时她也顾不得脏和害怕,三下两下扫光了蜘蛛网,掩着口鼻抬脚便爬上去。缩手缩脚躲了起来。

    一番动作下来已是尘土飞扬,便是她先掩住口鼻,仍旧咳嗽不停。

    小白一直注意这边的情形,看见穆青衣躲起来后松了口气,但扫见她露在外头的裙角和止不住的咳嗽后又提起心来。后头干脆跑下去。踩着穆青衣露在外头的裙角:“快收起来。”

    穆青衣短暂愣神后醒悟过来,捂住口鼻将裙角收拢,只露出一对闪着泪光的大眼睛,看的小白莫名心酸。

    “一切交给爷,不要说话。”

    她现在本就无法说话,只得眨巴眼睛点头。

    小白见牡丹等人就要上来,摇身一变,待牡丹等人进来就看见一提着一篮子黄瓜、穿着打了补丁的衣裳、还咳个不停的、地地道道的村姑。

    看见进来的几人,村姑屁股一挪,指着方才自己坐过、仍旧有许多灰尘的门槛道:“累了吧?到这里坐会歇口气吧?”

    “不……不了。”三个丫鬟齐齐摆手。

    “你们不歇一歇?”村姑好心又好奇的问,“看你们穿着不像这里的人,莫不是哪家出游的小姐?”

    “不、不是,我们只是路过。你既然在这里歇着,我们便不打扰,告辞。”三人逃似的跑了。

    跑了一段路,海棠开始抱怨:“你看清楚里边了?真没有人?”

    “你看那村姑自来熟的样子,若里头真有人,她怎会那般?”

    “你说的也对,可姑娘她能去哪儿?”

    几个丫鬟都很着急。事关穆青衣闺誉,她们不能到处嚷嚷,可这般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眼见要变天了,若是再找不着姑娘,一场雨一来,若是姑娘躲避不及淋了雨,又病一场如何是好?

    “姑娘的身子我们都清楚,她走不远,定是躲在那里了,我们往回找找,再仔细些。”

    可若姑娘不是一个人呢?那个方程功夫卓绝,倘若背着或抱着姑娘,谁知道现在去哪里了?这话海棠也只敢想想,说是不敢也不能说的。

    几个丫鬟远去,穆青衣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说好在这里见面的吗?都过了整整一个时辰,他为什么还没有来?”

    “爷怎么知道。”小白声音很小,中气严重不足。

    穆青衣不说话了,可泫然欲泣的脸看的小白心堵不已,很快它举了白旗:“得了,爷去找找他,你先在这里躲躲。”

    只能这样了。穆青衣虽然不满,却也无可奈何。

    她怕几个丫鬟还未走远。又或是一回头瞧见了她,也不敢站到外边,只得呆在土地庙里头。好歹经历先前那般折腾,蜘蛛似乎少了许多。看上去也不那么瘆人了。

    腿站的发麻,她便寻了个地儿坐下,一边捏着小腿一边对方程咬牙切齿。

    轰隆——

    天空降下一道惊雷,她想的入神,猛然听见巨响,吓的跳起来,旋即发现是雷鸣,长舒了口气。

    “好像要下雨了……”她从土地庙的漏洞看出去,只见天色阴阴,乌云沉沉。天幕好像吸饱了了水分的海绵,沉的快坠下来。而一条条银色的闪电在黑压压的云层飞快穿梭,片刻后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云霄。

    “别是雷阵雨啊……”

    她低声呢喃,忽然看见窗外一个人影。土地庙四处漏洞,因而可以看见那人高大挺拔的身形。和身上穿着的宝蓝色绫缎袍子,以及垂下来的乌发,只脸被遮掩看不清楚。但这些也足够她辨认出来人。

    “方程!”她惊喜的唤,提脚就往外跑。

    “你别过来!”方程急急道。

    穆青衣的脚步猛然一顿,满脸错愕,半晌才问出声来:“为什么?”

    “衣衣……穆青衣,我们。就这样罢。”

    天上的雷都轰到穆青衣头顶上,她怔愣了半晌,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样……怎样?”

    “到此为止罢,趁我们彼此还没有难分难舍的时候,到此为止罢。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再无瓜葛……”

    “为什么?”阵阵雷声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尖锐急促的像秋日的蝉,像将断的弦,像世界上所有的垂死挣扎。

    外头的人影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配不上你。你是定国公府的嫡长女。我却只是五品官吏的庶子。你是天之骄女,我却上不得台面,我们之间犹如天堑……别等我了,夏仪征才是你的良配,嫁给他吧,他会对你好,给你幸福……家里已经开始给我议亲,大约在年底将成婚,你不必等我,我终将负你……”

    “我不要!方程你胆小鬼,你给我进来,有种你给我进来,我要你面对面跟我说,看着我的眼睛,同我说!”穆青衣对着人影咆哮,脚却半步也挪不动。

    “衣衣,快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说完,那个影子就逃似的跑了。穆青衣愣了片刻,待回过神追出去时连个鬼影也看不见。这时泪水才决堤般涌出来,瞬间湿了面庞。

    天际又是一道惊雷,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落下来,又重又急,几息便成瓢泼之势。穆青衣坐在地上,眼泪与雨水混合,吃进口里只觉酸涩异常,亦不知是雨还是泪。

    等小白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时,就看见穆青衣跌倒在泥地上,双目紧闭,衣衫尽湿。

    它怪叫一声,想变身成村姑将她抱回庄子,无奈今日已经两次变身,灵力耗尽,不能够了。又试图将她唤醒,可不知是雷雨声太大还是声音太小,半天也不见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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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小白虽然过分,但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乃们要相信楠竹的手段 (w)。还有就是,阿芜到这个月底都会用爪机上传,然后阿芜的爪机有些落后,只能登陆后台和刷页面,回复不了书评区里评论,请亲们多多包涵。不过,阿芜只有看见,就会在文文后头的章节感言里回复o(n_n)o

    pps:推荐好友锦涵宅斗文:《庶女宝典》,简介:庶女革命,王侯退避。

    第八十四章 发威

    “爷上辈子欠你啊!你丫就是个讨债的!”小白恨恨骂了句,它深知穆青衣身体底子亏损的多厉害,别说那日落水落下的风寒尚未彻底除尽,便是个好的,也不敢让她这般淋雨。这样,不就去了半条命么?小白急的挠下一把白毛,疼的它哇哇叫。也好在着一疼,它才想起寻她的几个丫鬟,忙跑去找她们。

    “姑娘,您再吃些吧?”海棠端着碗莲子羹,苦口婆心的劝。

    歪在榻上的穆青衣连话都懒得说,只将头歪向里边,闭眼作寐状。

    “怎么样?”牡丹抱了床丁香色的被子进来,见海棠端着碗便问。

    “只吃了两口。瞧,这么小的碗都不见空……再这么下去,姑娘就……”说着哭了起来。

    牡丹也看见那大半碗莲子羹,却也无法,只得劝说:“姑娘没有胃口,不妨让厨房做些开胃的来,或许姑娘闻见那味儿就吃的多些了。”

    “对对对,姑娘喝了药,口苦,定不想吃这劳什子,我这就去……”

    海棠匆匆忙忙跑出去,牡丹见了只能摇头叹气。姑娘不是口苦,是心苦。

    她走到穆青衣榻边,轻声道:“姑娘,再盖条薄被吧。”

    穆青衣没有吭声,她便轻手轻脚给她盖上。又过了一会儿,她正想找点什么话同穆青衣说,却听见她均匀而悠长的声音。探头一看,见她已然睡去。她瞧了瞧穆青衣的脸色,面如金纸,唇色惨白,虽一日日尽在睡,眼下却生出一圈厚厚的青黑。

    这才几日光景,人便眼见的消瘦下去,连眼睛都陷了进去。她如今这样子,别说当初美色,不吓着人便已谢天谢地。

    牡丹看的心中泛苦。她本对穆青衣怨气多过忠心。可经历香囊事件后,她便死心塌地了。如今见穆青衣这般模样,不由哭了起来。这一哭便收势不住,榻上的穆青衣被声音惊扰。扭了扭身子,轻轻哼了一声。牡丹立刻不敢作声,又见她睡的香甜,想亦不知是否哪日竟这般睡去便不再醒来,心头愈发伤感难受,泪水更止不住。

    海棠一进来便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由怒从心起:“贱蹄子,要哭出去哭,别在姑娘这里!”牡丹见她来,便真的跑回自己房间放声哭了起来。

    “要不要跟国公爷禀告?小姐如今药也不喝。饭菜粥米也不吃,连水都不大喝,万一突然没了,上头又不知道,那不得一庄子人给她赔命啊?”庄头同府里送药材的人商量。

    “府里头现在也一团糟呢。怕是也顾不上大小姐。不若先瞧瞧,指不定大小姐福大命大吉人天相呢!再说你瞧大小姐的面相,不像无福早夭之人,我们便再等等,若是仍旧没有转机,那会子再往府里头报不迟。”

    “你说的也对……”

    对毛线对,小爷是夫人的人。自然希望大小姐躲债多难命途多舛啊,你个傻蛋!

    ※※※※※※

    又说方程来庄子上那日,定国公知道老夫人昏厥,初时以为是老夫人设下的骗他回去的圈套,便派林全偷偷回去打探一番,谁知老夫人竟是真的昏厥了。他吓的连脸上手上的伤都顾不得。跨上马便往京里飞奔。

    一进福苑便闻见一股浓重的中药味,服侍的丫鬟婆子无不面露惊慌之色,他急忙往里头去。一进明间便看见好几位等候的大夫,他忙问老夫人病情,却得知这些大夫都是尚未没诊过脉的。诊过脉的在偏厅开药方。

    他吩咐人留下所有的大夫,便朝老夫人起居的屋子里去,撩开帘子第一眼,就看见围着的满屋子人。他挤开人群,瞧见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老夫人,眼泪就落了下来:“娘,儿子不孝……”

    赵氏赶紧扶她:“国公爷,娘她福泽深厚,定能躲过这一劫,您不用太忧心。”说完才瞧见定国公手上脸上的伤,不由惊呼。

    “我没事,你们不要管我。”定国公都没让她把话说完,“大夫,我娘……”

    “老夫人是思虑过度,又受了惊吓,这才昏厥过去,也无大碍,施一次针便能醒来。”大夫摸着胡子,胸有成竹道。

    思虑过度还好说,受了惊吓,好好的怎会受惊?莫不是庸医胡言乱语吧?

    “您这边请。”见定国公蹙眉,旁边便有丫鬟请大夫去偏厅,绝口不提要他施针的事。

    赵氏见这情形,便主动解释:“大夫都说是思虑过度受了惊吓,思虑过度这个说不好,可娘好好儿的,怎会平白受了惊吓?我亦曾询问服侍的人,都说娘不曾受过惊吓。娘昏厥时金嬷嬷就在一旁,她当时虽同老夫人禀报事物,其中却没甚可怖的,可见是大夫庸人之言……”

    “不要这么多人挤在这里,老夫人便是昏迷也定不舒坦。留一两个平日贴身服侍的,旁的没非常要紧的事都不许进来。”定国公首先赶走了一屋子服侍的人,又对赵氏道,“你随我来,将那日的事同我细说。”

    赵氏面色有些难看,但想起这事也瞒不住,便细细说了。

    “你说,娘派金嬷嬷去外院打听回来,听她的禀报才晕厥的?”定国公眉头大皱。

    “……是。”赵氏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据实说了。

    “我知道了,娘这里有我,你先下去休息吧。”

    “国公爷……”

    “我知道你辛苦,身子要紧,快回去歇着。”

    赵氏见他坚决,虽说他态度和神情都有些奇怪,但依旧有些感动。这是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关心自己,遂也不再多言。

    定国公沉默了许久,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守在外头的慕青一惊,忙进来看。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难过……有些冷。”

    慕青是知道原委的,又见定国公瘫坐在椅子上,形容颓废,很有些感慨,可也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国公爷,老夫人还没醒,方才的大夫已经开好了药方,您看是就他的药方抓药,还是请下一个大夫瞧瞧?”

    “让他施针吧。”

    “是。”慕青转身退出去,到了门边又问,“国公爷,您不去吗?”老夫人施针,定国公若是稍微有些孝心,定是会在一旁守着的。本来定国公是很有孝心的,可老夫人当年作下的罪孽大白于众,国公爷还能同往日那般待她吗?

    一边是挚爱的嫡妻,一边是至亲的生母,真是两难啊。

    “我就不去了,你们看着是一样。”我去,她会又吓着的。

    定国公摆摆手,慕青见状便不再说什么。当着众人却道定国公带着伤,怕给老夫人醒来看见担心,于病不利,因而不再来。又请大夫谨慎施针,国公爷虽不在,却时刻关注这边的动静。

    针未施完,昏睡一日一夜的老夫人便幽幽醒来。金嬷嬷立刻凑上前,轻声安慰了一番。老夫人精神头不是很好,施完针后只用了一碗白米粥便又睡了过去。不过这次是睡着,不是昏厥了。

    但是,在这之前,老夫人下了一道命令,不许定国公踏入福苑一步。

    定国公原本呆在福苑的暖阁,听见这话转身便走。

    金嬷嬷听了忍不住苦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