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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乱:未识绮罗香第13部分阅读

太尉尉迟德及其余族人贬为庶民流放边疆!”

    “皇上,臣妾知错了,求皇上念在臣妾久侍宫闱的份上不要废了我……”

    尉迟苡试图力挽狂澜,怎知被九妄言一脚踹开,重重跌倒。九妄言抱起颤栗的兰烬落回了寝殿,受了重伤命悬一线红绫也被宫人抬下去医治。她望着这花溆轩中的一切,不禁凄然笑了起来。

    呵,曾经熙妃也是这般落魄地瘫倒在地上,等来了一个赐白绫一丈自行了断的圣旨。没想到,多年之后的自己虽未被赐死,却要长此以往地在冷宫里度过余生!

    “哈,哈哈哈……熙妃啊熙妃,你为何总是这样阴魂不散?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找一个容貌与你相似的贱人把本宫也拖下水!兰烬落,本宫斗得过熙妃,却斗不过你啊……”

    画角一声谯门冷

    画角一声谯门冷,月隐梧桐荷已残。独自缓步在九曲回廊上的九妄言衣袂飘扬,手里提着一壶酒,晚风携带着丝丝入骨的凉意浮动起他的墨发。如斯晚景,兜转在长廊上,心绪亦随着黯淡的月光油然落寞起来。

    不知不觉已是八月末了,即将要入秋了啊。

    他忘不了,昨夜的那一个噩梦。他梦见自己还未出生的皇儿一身鲜血,向他哭着喊着,父皇,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要欺骗母妃?

    不知怎的,微醉几分的九妄言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花絮轩宫门前。正要推开宫门迈入,双手却迟疑地停顿下来,几番踌躇落寞地收回了手。像是在对身后的孙之曜说话,又似是在自言自语:“算了,还是走罢。”

    花溆轩中,兰烬落斜倚在床榻上,面色如素绢。自此小产后,她夜夜辗转难眠,又没有好好地调养身子,比起从前来已经消瘦了不少。

    映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十指青葱执着一把剪子,狠狠地剪破了手中的婴孩衣衫。她曾为腹中的孩子绣了那样多纹样,做了那样多的衣裳。从对襟到窄袖,从丝绸到锦缎,从夏装到秋衣……

    “娘娘,小皇子福薄没能来到这世上。若是小皇子看见您为了他而伤神流泪,茶饭不思,一定会心疼您的。” 阑珊端着一盘菜肴,“人是铁饭是钢,您多多少少吃一点罢。这些菜都是子衿公子按照您的喜好吩咐做的,可别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放那儿罢,我现在还不饿。”

    笙歌踌躇道:“娘娘,我对于落胎药一事心里有些疑惑,不知当讲不当讲。”

    兰烬落恹恹地扔下剪子:“时至今日还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你说就是了。”

    “我向原来在凤阙宫的宫婢们了解过,红绫是几个月前才被内务局调往皇后身边的,却在短短几个月间取得了皇后的信任。覆巢之下无完卵,红绫站出来揭发了皇后的罪行,对自己并没有好处,可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除非……”

    “除非她背后有更大的阴谋,她的主子不是皇后,而另有他人。并且,红绫只是皇后身边的一个卧底,她的任务就是——废皇后。”

    兰烬落对上笙歌的目光,接过了她的话。

    笙歌点点头,继续说道:“皇后原本已经打算让娘娘您腹中的孩子血统受到质疑,再坐山观虎斗。可是她却自己先沉不住气了,欲速而不达才把自己牵连了进去。这不免让人怀疑,是有人从中挑拨,让皇后一时乱了心智误入歧途。”

    “你说的没错,我也曾这么怀疑过。可究竟是谁在觊觎着皇后之位,又非要拉她下马不可?笙歌,我记得你跟我提起过,你的嫡姐熙妃是遭了皇后的毒手。”

    笙歌立马跪倒在地上:“娘娘,您怀疑是我?我就算是和皇后有再大的血海深仇,也断断不敢行此计谋啊!”

    兰烬落将她扶起来:“这几年朝夕相处下来,你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么?况且,这幕后元凶必定身居高位。我并非在怀疑你,只是在想,是否有人知道你和皇后的恩怨想要嫁祸给你,从而也治我一个管理下人不力的罪名。”

    “我担心,宫里会流言四起。说您不甘居于皇后之下,效仿唐朝女皇武则天狠心害了自己的孩子。所谓三人成虎,谣言传得多了对您很不利啊。对了,我还发现煎熬安胎药的药罐子有蹊跷。”

    阑珊急急问道:“有何玄机,快说来听听。”

    “我这几日对落胎药心存疑惑,便将药罐子内壁重新检验了一遍,侥幸想着还能不能有所发现。哪知无心插柳柳成荫,药罐内壁竟然有两种落胎药。一种是皇后所用的子母断肠散;而另一种堕胎药,能够使得药物对母体的伤害减到最小。”

    “这怎么可能,皇后既然要谋害我的孩子,有怎会有意不伤害我?笙歌,你是怎么想的?”

    笙歌上前一步:“娘娘的身体既然没有太大损失,应当是服下了第二种药物。我想,可能是有人蓄意将此药掺进您的安胎药中,事发之后再悄悄将落胎药清除掉,并将皇后的子母断肠散混入安胎药中,伪造成您食用的是子母断肠散的假象。”

    她来回踱着步:“这个人应该就是红绫,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若想保护我,为何还是下了堕胎药;她若想谋害我,为何却又想法设法减少对我的伤害?看来这个红绫背后大有玄机。阑珊,你将当日熬制安胎药的宫婢,以及负责御膳房的宫人盘问一番,看有何线索。笙歌,你替我调查红绫的身世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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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因为这几天要准备借宿的事宜,所以更文的时间不定。从8月2号8月8号左右是军训,这几天都不在家,存稿又似乎不够,总之不会断更就是了。亲们要记得想念拾荒。。。泪哒哒

    深入虎|岤得虎子

    九月秋高气爽,澄空流碧。红绫的伤差不多已经好全了,本应定罪受罚,兰烬落求情将她调来了花溆轩。

    前庭中,树木蓊郁花团锦簇,笙歌搀着兰烬落在石桌旁坐定,红绫在旁侍候。

    笙歌手执一只描金紫砂壶为她斟茶倒水,兰烬落把玩着掌中的紫砂茶杯:“这一套紫砂茶具,是本宫刚刚封了婕妤那会儿皇上赏的。听说这套茶具是附属国的贡品,宫里只有这么一套,本宫视若珍宝。笙歌,你可千万要好生保管,就连擦拭起来也要小心翼翼。一旦出了什么差错,本宫唯你是问。”

    说这话的时候,兰烬落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红绫。红绫擦拭着桌子,面容平静不曾流露半分情感。

    “诺,笙歌一定保管好。”

    笙歌说罢,将茶壶放在桌角的边缘处。兰烬落稍稍饮了一口茶水,蹙着眉道:“笙歌,你做事愈发不仔细了。这茶水这样烫,茶水的温度直接影响了茶的档次。”

    说罢紫砂茶杯往桌上一掷,茶水倾倒了一桌。笙歌慌忙地要收拾,哪知手足无措地竟碰翻了桌角的紫砂茶壶。

    兰烬落心中一空:“本宫的茶壶——”

    顷刻之间,茶壶从桌角摔落下来,一声脆响跌碎在地。兰烬落正要惋惜地伸手拾起,却被红绫阻住。她从容地俯下身去收拾碎片:“茶壶跌碎了便跌碎了,若是划伤了娘娘的手就不好了。皇上一向心疼您,还是让奴婢来收拾罢。”

    走在林荫道上,兰烬落道:“没想到红绫做事如此滴水不漏。她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御膳房,武功一定是上乘的。我本想用这赝品紫砂壶来试试她,哪里知道她没有露出丝毫马脚。为今之计,为了试探她,我只有豁出去了。”

    澜瑟园中,还是在烟波池畔,还是那个秋千。笙歌忧心忡忡地道:“娘娘,这样真的可行吗?若是您出了事,我如何向皇上交代?”

    “不入虎|岤,焉得虎子。”

    笙歌侧首一望:“娘娘,红绫来了。”

    兰烬落在秋千上坐下,足尖点地用力一蹬,秋千飞跃而起到了最高点。忽而降落忽而上升,被切割过后的绳索终于不堪其重,嘶拉一声断裂开来。

    她失声叫唤起来,手紧紧攥着断裂开来的绳索,紧紧闭上了双眸。就在这一刹那间,红绫扔下手中的檀木托盘,不假思索地身轻如燕地腾跃起来,一把揽住了兰烬落。转眼之间,已经安然无虞。

    红绫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马跪下:“娘娘您……没事罢?”

    “本宫无恙,多亏有红绫在,否则本宫的性命就堪虞了。”兰烬落轻抚着心口,一番惊险过后仍是心有余悸。

    “娘娘受惊了,这秋千为何突然断裂了,是否需要奴婢去查明此事?”

    兰烬落摇摇头:“不用了,许是这秋千年久失修,所以绳索才断了开来。红绫,你命人重新修葺一番就好了,你救了本宫的性命,本宫自会重重有赏。”

    “轻功练就得这样好,看来红绫的武功确实不一般。可是这幕后元凶想要拉皇后下马,派一个聪慧机灵些的就行了,为何要派一个武艺高强之人潜伏在皇后身边?”

    兰烬落带着笙歌离去,继续喃喃自语:“那个人,莫非想让红绫刺杀皇后?不可能,如此一来,他完全不用再大费周章怂恿皇后害死我腹中的孩子。况且,直接刺杀皇后完全可能把自己暴露出来……”

    红绫走到秋千旁细细端详着绳索断裂开来的裂口。裂口十分整齐,也没有腐蚀的痕迹。很显然,绳索是被刀片切割开来的,而并非是兰烬落口中的“年久失修”那么简单。

    要么,是旁人吃准了兰烬落会来澜瑟园坐上秋千,而有意陷害于她,但这似乎不大可能;要么,就是兰烬落自己切断的。

    红绫握着那半截绳索,眯缝着眼遥遥望着她们二人离开的背影。

    又岂在朝朝暮暮

    绛云轩。

    淑皇妃面对着观世音菩萨跪在软垫上,手执碧玺佛珠虔心念着《妙法莲华经》。寝殿内的绮窗轻声被推开,吹进来一缕萧索的风。

    “白芷,窗户被风吹开了,替本宫关上去。”

    忽然一双孔武有力的手从后面抱住了淑皇妃:“雨荷,我很想念你。”

    淑皇妃有些愕愣,回头一望,眼前的男子有着似曾相识之感。她颤抖着手抚上男子的脸庞:“是你,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

    “是我。雨荷,多年不见你还好么?”男子紧紧抱着她,在她耳畔吐纳着热气。

    淑皇妃蓦然转身拥住了他:“皇上待我很好,太后对我也很照顾。反倒是你,好多年没有相见,你瘦了……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

    “自从哥哥离开人世之后,我一直想尽办法向皇帝报仇。这些年来,我颠沛流离,食不果腹,终于白手起家一手创立了九重门,如今已经在江湖上有了较为广大的人脉关系,门下的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我忍辱负重七八年之久,终于可以无畏地站在九妄言的面前了。”

    淑皇妃紧紧握住了他的手:“听我说,那件事情并不是皇上的错,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想不通?皇上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我们远走高飞,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轻歌纵马地生活,这不好吗?”

    “不,血海深仇未报,我又如何能心安理得地与你比翼双飞!九妄言是你夫君又怎样?我才是那个能给予你幸福的人!雨荷,你还爱我么?”

    淑皇妃点点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爱,我的心一直在你那儿。只要不危害国家社稷,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男子定定地望着她:“我要你做皇后。”

    她怔怔地愣在原地,缓缓摇了摇头:“不可能的,皇上爱的不是我,皇后之位一定是属于懿皇妃的。”

    “雨荷,你相不相信我?你什么都不要管,准备当好你的皇后就好。”男子微微勾起一抹笑,俯身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落下一个炽热的吻,“这支玉箫给你,想念我的时候就吹奏一曲罢。我还会再来找你的,等我的好消息。”

    花溆轩。

    兰烬落捣碎了凤仙花瓣,悉心为指甲染上娇艳的嫣红。

    阑珊轻步进殿来:“主子,查到了。红绫是已故的禁卫军统领魏徽之女,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魏徽奉命教皇上习武。开元二十五年,先帝驾崩,明王软禁了魏徽的家眷,要挟他支持自己夺嫡。后来明王夺嫡未遂,皇上登基,魏徽以叛乱的罪名打入天牢。”

    “虽然魏徽是被迫叛乱,可这罪名是诛九族的,红绫为何还会生还?”

    阑珊继续说道:“由于魏徽与皇上有过师徒之情,魏徽处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皇上能放过年幼的女儿。皇上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早前一直将红绫安顿在并州,几个月前才接入宫中来。”

    “那你是否查过明王夺嫡一事?明王一直觊觎着皇位,野心勃勃,皇上早便知道。按照皇上的性格,绝不会让任何威胁到自己的人为非作歹。明王如今却还好好地当着王爷,这于情于理都有所不合。”

    阑珊点点头:“我去掖庭局看过,当今的太后早前还是贵妃时,曾产下一子。而当时的卫皇后膝下没有子嗣,太后与她是金兰姊妹,就把自己的孩子过继给了卫皇后。卫皇后患了重病,不久就香消玉殒了,而那个孩子便是明王。”

    兰烬落释然:“原来如此。这么说,卫皇后去世之后,太后才成为六宫之主。皇上与明王是胞兄胞弟,由于太后的牵制,因此明王才能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主子,您看看这个,这是在您的药罐附近找到了这个。”

    阑珊将一颗祖母绿宝石递给了兰烬落。她仔细端详了许久:“这是外邦进贡的珍品,宫里一共不过五六颗。寻常人不可能会有这样名贵的宝石,怎么会掉落在御膳房?”

    “主子还记得么,一个月前内务局给您打造了一支金步摇。上面镶着两颗祖母绿宝石,光彩熠熠令人移不开眼。您说,那金步摇虽金贵华美,却不免落了俗套,让我给您收起来了。”

    兰烬落沉吟道:“这么说,其余的几颗都好好存放在国库里。会去碰我的药罐的只有花溆轩的宫人,御药房的下人,还有李太医。这些人都不可能拥有祖母绿。”

    “不,还有红绫。我盘问过御药房宫人,主子小产前一夜,他明明已经锁上了大门。喝了一会儿酒,有舍人来巡查,不知道怎么的大门竟敞开着。当时他也没有在意,事后想想,极有可能是红绫潜入了御药房。”

    兰烬落望着在在殿外洒扫的红绫,喃喃自语:“红绫到底是什么来头,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我将她留在身边,是不是为自己埋下了一个祸害也说不定……”

    箫韶九成凤来仪

    “孙之曜,宣旨。”

    孙之曜手执明黄圣旨,清清嗓子念道:“懿皇妃兰氏,知书达理,蕙质兰心,温文尔雅,深得朕心。如今皇后之位暂空,然六宫不可一日无主,着立懿皇妃为……”

    “且慢!”卫伯建手执玉笏站了出来,“万万不可立懿皇妃为后!”

    九妄言眉宇间有些怒意:“长宁侯,你倒是说说为何不可?”

    卫伯建义正言辞:“其一,懿皇妃乃舞姬出身,身份卑微,何以母仪天下统领六宫?其二,懿皇妃既无大功,又无所出,不具备为后的资格;其三,前皇后刚刚被废,皇上就要急着立新后。这不免遭人话柄,说皇上草率,视立后为儿戏。”

    九妄言拍案而起:“卫伯建!以你之言,只有蛇蝎心肠荼毒皇嗣的尉迟皇后,才有资格一统六宫?”

    “臣并非此意。只是立后一事事关国本,还请皇上三思。臣以为,倒不如立淑皇妃为皇后更为合情合理。一来,淑皇妃与太后娘娘乃是姑侄,身份尊贵;而来,淑皇妃深居内宫,常年礼佛诵经,自然如观世音般有着慈悲的心怀,定能母仪天下。”

    群臣一并附和道:“请皇上立淑皇妃为后……”

    声声请求在大殿内绕梁不绝,似乎不立淑皇妃为后便不会罢休。淑皇妃与这些大臣素无来往,却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他还以为,为首的几位重臣为了自己的利益,一定会不顾一切将自家的千金送进宫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可是,没有,这不免令人匪夷所思。

    元熙八年十月,淑皇妃被立为皇后,成为六宫之主。淑皇妃仁慈宽厚,以墨家“兼爱”的宗旨治理着后宫,有了一番新景象。

    他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