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复制品
源氏哀的住所，血灵们的斗争愈演愈烈。不少血灵跟在燊枂后边，宣扬要去救帝皇。央衣和棠玄站在一条战线，厉声否定。
“央衣，难道就任由帝皇被枪决吗？”万妆为难开口。枪决，虽然不会致命，但是，对于血族来说，却是莫大的侮辱。
“我觉得帝女大人说得有理。我们应该去救帝皇，虽然监管的人是吸血鬼猎人，但是，我们是绝对有胜算！”说话的人是希尔，近日因为帝皇的事，她一直愁眉不展，现在，刚好有机会可以做些什么。
棠玄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相持不下，不慌不慢地开口：“主张救援的，就站在帝女大人的身后，不主张的，站在我的右手边！”
此话一出，血灵立刻分成两派，但是，燊枂那边血灵的数量明显多出许多。许多贵族，都跑到那边去了，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月里夫妇。
燊枂对于，满意地扯动嘴角，有几分得意地问昙玄：“现在，我们可以去救援了吗？”
“当然可以！”棠玄双手抱胸，眼眯成一条线，“毕竟，主张营救的人占大多数嘛！”
“棠玄大人！您怎么可以---”反对的血灵没想到棠玄会忽然间倒戈，皆愤然。
“大家不要生气！”棠玄一手拉过央衣，将他推在众人面前，道，“矢木大人有话说，大家听完他的话，就会明白我的苦心！”
闻言，央衣脸色瞬间黑沉。不久，他也堆笑对众人说道：“大家无须动怒，为帝皇着想的心，我相信，都是一样的。只是，方式不一样而已。但是，大家应该明白，自首是帝皇自己的打算。我等谨遵帝皇旨意，没有帝皇的命令，绝不轻举妄动。各位别忘了，帝皇是何等人也，怎会自甘堕落？他明白自己代表着什么。所以各位，请信任帝皇，切莫轻举妄动。如果帝皇是有所打算，我们只会乱了他的计划。吸血鬼猎人虽然不会成为必然的威胁，但是，你们都清楚，血世，血魔的活动越来越猖獗，我们如果不珍惜自己的力量，那么，当血魔大举进攻，尔等用什么来证明自己的忠心？央衣在此诚挚请求，切勿莽撞。”
央衣一番话，说的主张救援的人动摇了一部分，以月里为代表，开始赞成棠玄他们的主张。燊枂眼看自己的队伍越来越少，慌乱，也有憎恨。
“大家不要被矢木欺骗了，他，也许就期盼着帝皇死。野心勃勃的血族，可不止血王一个！”
燊枂的话，像是一个石头投进平静的湖水。
万妆很气愤，张开冰刃，指着燊枂，厉声指责：“就算你是帝女，你也没有资格侮辱我丈夫。燊枂，你是吃错药了吗？竟然说出这么没有分寸的话？”
“万妆，你怎么可以对帝女大人如此无礼？”希尔张开花刃，挡在燊枂身前。
“无礼？”万妆轻哼一声，“我为什么要对她有礼貌？我不是血灵，不用对她俯首称臣。你最好劝劝她，如果再出言不逊，我会好好和她清算的。”
“这么说，你是想动手了？”希尔也失去脾气，不给好脸色。
如此一来，现场乱成一团。两方人马正要动手时，清澈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你们都在干什么？”
如此威慑有力的声音，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蓝色铠甲的法拉·天溪阴沉着脸大步走进，身后，跟着绝色的紫衣女人——多离安。
法拉·天溪走到昙玄面前，阴沉着脸指责：“你是怎么办事的？违背帝皇命令的血灵，直接处死不就可以了吗？拖拖拉拉，亏帝皇将这样的任务交给你！”
昙玄面不改色，道，“天溪大人，事实是这样，可是---”
“天溪大人，你是什么意思？”燊枂挑眉质问。
闻言，天溪转身，示意多离安将希尔拉开，径直站到燊枂一侧，昂首反问她：“燊枂大人，你应该是最理解帝皇的人，怎么可以带头做出这样的是，这样，让天溪不由得怀疑---”
天溪没有继续说下去，像是故意停顿。
燊枂的脸色因他的停顿而有异样，她咽了口唾沫，问：“你怀疑什—-”
‘哧’地一声，天溪的手毫无预兆地刺破燊枂的心脏。燊枂的脸开始由惊讶变成恐惧，“你---”
希尔震惊，“法兰大人，你--”
“米兰---”多离安及时张开结界挡住米兰的攻击，“希尔，你先冷静一下。”
“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他竟然向帝女大人出手。”希尔不听，绕开多离安的结界，继续向天溪攻击。
“希尔！”央衣挥手打断她的花刃，“你何必那么冲动，可以听听天溪的解释。”
“还听什么，帝女都被杀了，他还能说什么？”
“你---”央衣无语，那些跟随燊枂的血灵，也开始对另一方持剑相向。
天溪死盯着燊枂，直到她沙化，才松手。多离安快支撑不住，发狂的血灵完全失去了理智。
现场，比刚才更乱。棠玄不得不出手阻止，“天溪，你惹下的摊子，谁给你收拾？”
“我用得着收拾吗？我只知道服从帝皇的命令---”
这时，凤鸣刺耳，五彩凤凰飞进门，许久都没有露面的莫寻出现了。额上血红色的印记还是那么显眼，只是，多了一份稳重。看来，时间，还是给他留下一些礼物。
“都不要打了，这个帝女是假的。”
此言一出，全场静谧，连一根针落下，可能都会如同雷鸣般震响。
莫寻见大家都静下来，顿时松了一口气。“大家都知晓，前些日子森林里的独牙吸血鬼案件。我受帝女大人所托，调查此事。近日，刚好有了眉目。”
月里沉不住气，忍不住打断：“莫寻，废话别那么多，说说，为什么这个帝女大人是假的？”
“你笨啊！”莫寻忍不住打击她，“帝女大人是我们可以杀死的吗？就算是毁掉心脏，也不会死。这就是复制品的缺点。”
“复制品？”在场的人和月里一样，听不懂。
“是啊，这样的燊枂，我已经杀了两个。昨天，吸血鬼猎人那边也杀了一个，加上今天的，共死了四个。”
“什么？”血灵们，震惊的震惊，镇静的镇静。
莫寻继续说：“刚刚，我潜入牢房，见到帝皇。帝皇说了，如果再有谁违抗央衣和棠玄大人的命令，格杀勿论。还有，见到帝女，杀无赦。此外，有件事，还要麻烦矢木大人！”
“什么事？”央衣和万妆互视一眼，问。
“城郊的森林中心，有个地下城堡。不知是谁修建的，但是，可以肯定她就是独牙吸血鬼的创始人。帝皇大人托矢木大人，用天雷将那里夷为平地。”
“为什么不用火药？天雷很累人的！”央衣不悦地别开头。帝皇啊帝皇，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觉得央衣说得对！”翼几·辽附和说，“用天雷，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万一吸血鬼猎人来搅局，那不是得不偿失？”
多离安掩口嬉笑，“等的，就是吸血鬼猎人。要知道，地下的猎物，没有吸血鬼猎人，是杀不完的！”
“你肯定吸血鬼猎人会合作？”希尔半信半疑地问。
对于这一点，多离安十分自信。“他们会的，毕竟，他们有好几个吸血鬼猎人被那东西给灭了！”---
夜里，无助的人被梦魇纠缠。“安茜，安茜，救救我---安茜---救救我---安茜，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为什么---”---
“啊---”靠在椅子上打盹的安茜惊醒。白色的衬衫被打湿，全身的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抽走一样。她环顾空荡荡的房间，一种复杂的思绪死死扼住她的呼吸。好像每个角落，都有那人血淋淋的影子。她在不远处幽怨地看着安茜，还拼命地呼唤她的名字。
“不要！”安茜捂住双耳，瑟缩在墙角。可是，那双血淋淋的手似乎不想放过她，竟然伸到她眼前。
安茜害怕地闭上眼，泪水大颗大颗往下掉。为什么要缠着她，为什么---
她感受到有什么东西贴着她的后背。是女人的身体，但是，没有心跳。粘稠的血在她白色的衬衫上烙下印记，粗重的呼吸在她耳边越来越清晰。血滴，落在她肩头。沾满鲜血的手，轻轻抚摸她的下颚。她听见她飘渺却真实的嗓音。
“安茜，我们是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来晚？知道吗？当刀片划过肌肤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在呼唤你---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那个时候，我向你伸出手的啊---你在畏惧我，你甚至，还害怕我的出现。安茜，你存心想要我失望，是吗？”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青西，不是这样的---”她拼命摇晃着头，想要否定。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哦？如果不是这样？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别以为，我没看到，他动手的时候，你透过门缝看着，你在看着---”青西质问的声音更加清晰，安茜听出其中的怨恨，听出了。
“我---我---”她无言以对。这一点，是事实。那个时候，她确实，就站在门外。如果她知道那是现实，她不会任由那人犯下这样的罪过。
“安茜，我恨你---我恨你---永远，我都不会原谅你---”
可怕的幻象，在她的诅咒声中，散去。
可安茜依旧不敢抬头，“对不起，青西---对不起---”
这时，她敏感的神经捕捉到有人转动门把手。她像是躲避什么瘟疫一般，躲在窗帘后边，口中直喊：“不要靠近我，不要再靠近我，青西---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那只手，似乎永远不会听从她的意愿。无论她求饶多少次，还是伸向她，然后，将她拉向无边的罪恶之海。
“不要---”她拼命扑打着来人，拒绝他的靠近。对方的力气比她大多了，三下就将她的手禁锢住，将她死死按在怀中。
“安茜，我是哥哥，我是哥哥---”
哥哥？听闻这个词，安茜紧张的神经才渐渐放松，泪水决堤。
“哥，哥---”她喊了两声，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失去意识。
被她唤作哥哥的人怜惜地将她抱到床上，盖好被子，才忧心忡忡地离去。走廊上的路灯，将他额上的十字架印记辉映得十分明显。
是啊，他是她的哥哥，艾路·安亚。‘芒鲁伊’的设计部部长。那个时候，本该为寻找妹妹而四处奔走的他，却为了另外一个人而失去理智。
这出悲剧，究竟怪谁？
如果她永远都像那个时候一样自私，她会活得没有罪恶感。可是，她变了，她变得仁慈，知道该怎样手持正义之剑。
“艾路·安亚？”他自嘲地呢喃一声，盯着大理石柱中，倒映出的额上印记。曾经，他以为，这个印记是永不背叛的诺言。近日，却有些动摇了。
不停呼唤的名字，也会变味。是这样吗？
他抬手，扯下皮筋，任由发凌乱扫过面部。血红色的眸子忽现，夜，成了白昼---
第二十九章 做作的表演
夜色朦胧，央衣、万妆、月里、翼几四人踏风行进。
路上，月里不满地嘀咕：“棠玄大人还真是吝啬，竟然不派一兵一卒，万一吸血鬼猎人对我们起了杀机，谁来救我们？”
闻声，央衣气定神闲地扭头，取笑道：“十九世何时变得胆小如鼠？是在翼几的保护下退化了吗？”
“矢木，你乱说什么？”月里脸红，随即佯装凶狠压低声音威胁他，“你别逼我---惹恼了我，可别怪我在背后捅你一刀！”。
央衣正想说什么，被万妆打断。
万妆盯着前面，道：“你们都别闹了，要到了！”
翼几对此，也表示无可奈何。月里无论遇上谁，都喜欢逞口舌之快，这一点，他再明白不过。
不久，四人都到达那个黑洞的上空。月里坐在树尖上，指手画脚，十分有‘领导’范儿地给央衣划定攻击圈：“黑洞只是入口，攻击范围是以黑洞为圆心，一公里为半径，央衣大人，剩下的事就拜托你了！”说完，月里还不忘哼小调，似乎自己不是来执行任务，而是来散心。
央衣保持着微笑，怒火，静静地燃烧：“十九世大人是在命令我吗？”
“不是！”月里快速摇头，j笑着说，“我这是在协助你！”
“协助啊？”央衣‘心领神会’，手指苍穹，天上顿时风云骤变，乌云密布。“既然月里小姐如此为我，央衣自然要聊表心意了。”
闻言，月里腾地起身，戒备地盯着他：“你要干什么？”
央衣神秘一笑，“你说呢？”
话音未落，一道惊雷，直直劈下。轰地一声，地上顿时多了一个大坑，被砸中的树木瞬间形神俱灭。那道雷，可是对准月里的头部直直劈下。
闪躲过去的月里惊魂甫定，不顾形象地撩起袖口，“央衣，你是故意的！”
“哪里哪里，你可别忘了，你脚下也是攻击范围---”
“你为什么不先劈万妆那边，那里也是攻击范围！”
央衣没理会她，邪笑着提醒她，“月里小姐，小心啊---”话刚出口，一声惊雷又砸向月里。
“央衣，你这个混蛋。”月里忍不住破口大骂。
“月里小姐，你应该反省自己，据说，只有作恶多端的人，才会被雷劈呢！”
于是，接下来的情况变成了央衣和月里的战争。无论月里躲到哪里，央衣的雷都会追上去。翼几一直站在万妆身侧，时不时习惯性地回头，无意识地观察她。
万妆脸色不好，从到达这里开始，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甚至，还冒出冷汗。是错觉吗？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不，应该是许许多多的眼睛---
“翼几大人，矢木，按力量排的话，在血灵里，能排第几？”
她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翼几吃了一惊。矢木，在血灵的排名？血灵虽然是按照血统分尊卑，但是，具体说来，他也忘记了，这血统的沿袭，是源自何处！是活太久，遗忘了吗？
翼几歉疚，微微摇头，“不知道，血灵之间的比试，是不允许的！我们遵从的，是血统！”
“对哦，我忘了！”万妆一拍脑门，露出此行中的第一个笑容。那笑容有多勉强，只有万妆一人知晓。
“你就不担心月里小姐吗？他们两个好像打起来了！”万妆将视线投向纠缠不清的那两人，微微担忧。
“多虑了，你看看地面的攻击就知道了！”
万妆往地面一看，才知道个中奥秘。那两人表面上是在斗争，实际上，是十分默契的合作。月里撒出去的地狱之火，每次都不偏不倚地包裹雷电。这使得雷电的攻击能力提高了不少。
竟然，还有这样的合作方式！血灵，真的---很奇怪！
危险的阴冷气息，裹着阴风，引起空气微弱的震动。“来了！”辽神经绷紧，提醒万妆。
万妆定睛一看，只见无数条蛇从黑洞中涌出。奇怪的是，那些蛇一出洞口，就能跃入高空。这很神奇，蛇，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跳跃能力。紧接着，她便明白，这不是跳跃能力。这些出人预料的蛇，和他们一样，能在高空借用浮力，作战。
央衣控制的天气，对万妆和辽来说，是极好的攻击条件。所以，那些蛇还未跃出多高，就被万妆的冰刃斩断。
随着蛇的数量越来越多，问题开始出现了。那些蛇，源源不断，就像是从海中引向陆地的渠流。万妆心生一计，冲央衣大喊：“央衣，快轰炸洞口。”只要把洞口堵住，那些蛇就---
央衣看了她一眼，温柔一笑。然而，他的手，挥往的方向，是城市中心。央衣不仅没按照万妆所说的去做，还将雷电移到城市中央。这让她很不解，也很恼怒。这不是扰民吗？
“央衣，你打空雷干什么？”月里有些恼怒。她可是费尽心机地去将就他，谁知---
“抱歉啊，各位”央衣从容不迫，“我的能力有限，实在无法攻破地下城堡上空的结界。大家再等等，救兵马上就到。”
“混蛋！”月里大骂，手一挥，地狱之火逼近黑洞，“救兵，等他们来了，我们都成了蛇的口中食！”
“月里小姐何以对自己没有信心呢？我觉得，就算救兵没来，月里小姐也能独当一面，这些蛇，根本不在话下。”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也不看看，出来的蛇可是越来越大，要是巨蟒，看你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