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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刀传说第20部分阅读

    然,情急之下,叶七早将之前所悟,忘得一干二净。

    那人见叶七神情自若,与自己预想的惨呼讨饶大相径庭,不禁惊骇失措。只怕自己再加一分劲道,他这条手臂就废了,想及他与这块玉的缘源,又不敢当真毁了他。只是他为何感觉不到痛苦,仿佛并非加于自身?可之前自己稍加运劲,他便嗷嗷痛呼?难道?蓦然想起一事,却更是惊愕,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又哪里会想到,慕容秋水惨无人道的分筋错手,尚且奈何不了叶七,这普普通通的手法,不外给叶七搔搔痒儿。

    那人大摇其头,双手猛扯长发,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不可能!那只是个传说,他小小年纪,如何会达到那个境界?”

    叶七见他已经松开手指,疯癫复发,遂道:“只要你肯将麟麒还给我,告诉你又何妨。”那人料不到叶七执拗如斯,刑罚加身,也不动容;更想不到还有转寰余地,只怕不将玉佩还他,当真奈他不得。可自己偏偏急想知道,他这块玉的来源。念罢,才万分不舍将玉还给叶七。

    叶七夺回玉佩,怕他变卦,急忙窜出三尺,正好是他活动所不能及的地方。

    叶七深恐玉佩有损,雨儿问将起来,难以解说,遂仔细检查数遍,见玉佩完整无缺,心才落地,慢慢挂回脖子上。

    那人却按捺不住了,怒道:“老夫等得不奈烦了,快说,雨儿是谁?”叶七夺回玉佩,心情尚好,也不恼他口气恶劣,道:“其实我早告诉你了,雨儿就是雨儿。”

    “你……”那人咬牙切齿,好不容易按下怒火,问道:“她姓甚么,多大的年纪?”叶七道:“姓夏呀,名虹雨。年纪么,比我小一两岁。”

    那人身躯一颤,急道:“她是不是云月宫的人?”叶七讶道:“是呀,你怎么知道?”那人听罢,手脚剧抖,喃喃念道:“夏虹雨?夏虹雨?夏雨惊虹,潋滟湖光;七彩容颜,是与君识。七彩容颜,是与君识……”念着念着,泪涕交错。突然,那人将头铁柱,呯然巨响,兀自叫道:“她叫夏虹雨,为什么,为什么?”

    叶七讶道:“这人又怎么啦。”

    蓦然,那人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将手脚的铁链抖得“咣啷”不停。

    “我明白啦,哈哈哈,我明白啦。原来她叫雨儿,她叫雨儿,她叫雨儿呢!”

    那人大吵大闹,声似雷鸣。可苦了叶七,双耳轰鸣,热血上涌。

    这人是怎么回事,疯疯癫癫的,又哭又笑又叫又吵又闹?难道受了刺激,疯了不成?

    浴火天蝉(1)

    半柱香的功夫,那人终于平静下来。

    叶七『摸』了『摸』胸前的麟麒,忖道:“这玉佩明明是只麟麒,他为何说不是?玉佩以前一直是雨儿贴身佩戴着,瞧这『色』泽质地,应该是云月宫的贵重之物,他却是如何认识的?对啦,他刚才所念的词句,夏雨惊虹,似乎与雨儿的名字有所关联,恐怕他与雨儿的渊源非浅;然而瞧他刚才的神情,似乎不认识雨儿。难道他是云月宫的人?只是关在铁牢太久了?

    叶七正沉呤间,感觉一双目光盯自己,上下漂移,遂向那人望去,发现他正好奇地瞧着自己。叶七不禁惊愕,此人的目光竟然一改之前的咄咄『逼』人,多了几分温柔。

    正诧异之际,那人开口道:“孩子,你且过来。”叶七怕他又会为难自己,眼下功力不及他强,不免心存顾忌,道:“你有话就说,我在这也能听得到。”那人一愣,叹口气道:“你是在怪我之前的所为罢。”叶七道:“那还用说,我『性』命几乎丧于你手。”那人道:“岂能怪你,若非你身上的那只玉佩,我当真劈了你。哎,可见你命不该绝,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叶七听后也不禁感慨,想不到雨送给自己的一只玉佩,居然将自己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这人生际遇,却也太玄了罢。

    那人道:“我之所以如此,却也是情非得已呀。”叶七哼了一声,道:“你不问情由,即动手杀人,原来是情非得已。不过然也难怪,你『性』格怪僻,为人处事自是不可理喻。”那人哈哈大笑道:“我『性』格怪僻?你可知我为何不分青红皂白,立即动手杀你?”叶七道:“我怎么知道,杀人纵火,对你而言,不外家常便饭,还讲甚情由。”那人目光一厉,道:“好,好。老夫活到这个年纪,你还是第一个,敢胆如此肆无忌惮的痛骂老夫。”叶七道:“你双手不知沾染了多少无辜鲜血,我难道说错了么?”那人脸『色』阴阳数变,喝道:“要是往日,就冲你这句话,老夫非将你碎尸万段。”

    叶七暗自好笑,忖道:“自吹自擂。你手脚被扣,活动不便,若非我自动送上门来,又能奈我如何。”

    那人按捺下怒火,道:“你可知老夫为何给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铁牢里。”叶七道:“你自是做了些江洋大盗也不屑为之的杀人越货之事。”那人道:“你也被关在这里,难道也是干了杀人越货的事么?”

    叶七一愣,想不到自己嘴快,竟给他抓住话柄。经他一提,叶七不禁将慕容父子痛骂了数十遍。若非他们利欲熏心,且卑鄙无耻,自己如何会绝困牢狱?想到这个密不透风的铁笼,叶七不禁伤心绝望。除非异想天开,幻化成蝶,不然,就只能像眼前这家伙,在此孤老终生。

    那人见叶七黯然神伤,想及自己当初被困之时,比之更甚,不禁感同身受,脸『色』渐转温和,道:“我之所以杀你,是以为你受了慕容霸的指使,来向老夫打探一物的下落。因为这个苦肉计,慕容霸已经屡试不爽,但凡接近老夫套近乎者,皆被老夫断手残腿,半死不活的被人抬将出去。”

    叶七心中一动,忖道:“原来你跟我一样,身上藏有慕容霸想要的东西。”

    那人又道:“人道一计不可二用,然而慕容霸却连用几次,老夫不烦才怪。不杀一儆百,这龟孙子以为老夫是吃素的。所幸老天开眼,发现你身上的玉佩,才能及时悬崖勒马。否则,老夫纵使死个千百次,也不能脱其咎,更是愧对于她呀。”

    叶七见他满脸愧疚,似乎瞬间苍老了许多,不禁心生怜悯。想及刚才骂他,不免过于偏颇。这人说不定与雨儿有些渊源,我却如此对他,确实不该。念罢,不禁深为懊悔。

    叶七问道:“前辈,你被关了多久?”那人神情落寞,苦笑道:“整整二十年。”叶七惊道:“二十年?”那人道:“二十年不外弹指之间,何需大惊小怪。”

    二十年弹指之间?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铁牢里,时刻忍受着慕容霸惨无人道的折磨,说是度日如年还差不多,岂可称之为弹指之间?叶七内心的震憾无以复加,且瞧他脸上的道道伤疤,真是不敢想象,二十年来,他却是如何度过的?

    那人道:“你可知道你身上的玉佩,是甚来历?。”叶七道:“雨儿送给我时,我没有仔细看过,只当它是只普通的麒麟玉器。”那人道:“这只玉佩的图形,并非麒麟。”叶七讶道:“它明明是只麒麟呀。”那人笑道:“麒麟是传说中的吉祥神兽,与龙、凤、龟,并称为“四灵”。麒麟额头长角,周身五彩斑斓,只有腹部为褐『色』。然而这只麒麟没角,透体更是碧绿。”叶七问道:“那它不叫麒麟叫甚么?”那人道:“浴火天蝉。”叶七道:“浴火天蝉?好奇怪的名字。”那人道:“敢情你是不知道它的宝贵之处了?”叶七讶道:“不外是只玉佩罢了,还能有甚奇特之处。”那人摇了摇头,道:“真是暴殄天物呀。身上怀有巨宝,竟浑然不知。”叶七道:“我也知道它价值不菲,却并非巨宝。”

    那人听后哈哈大笑,笑罢脸『色』蓦然一凝,侧目倾听。叶七见他神『色』古怪,问道:“前辈,怎么啦?”

    那人嗯了一声,松了口气,才道:“我怕慕容霸会暗中偷听。”叶七一惊,环顾四周,却不觉有异。那人道:“此物乃云月宫的传世之宝,对于江湖中人来讲,称之价值连城,也不为过。”叶七一惊,想不到雨儿送给自己的玉佩,竟是贵重如斯。

    那人道:“浴火天蝉戴在身上,可百毒不侵。”叶七奇道:“既然说它百毒不侵,我为何还会中了天仙逍遥散?”

    那人哈哈大笑,道:“孩子,天仙逍遥散,根本就不是毒『药』。”

    浴火天蝉(2)

    叶七奇道:“那为何我会武功尽失的。”那人道:“因为天仙逍遥散与魔教的软香七日醉一样,中者全身力道尽失,只是天仙逍遥散比软香七日醉更要霸道。软香七日醉七日之后,功力自会恢复如初;而天仙逍遥散,若不服解『药』,一月之中,只得任人摆布。若是三个月内,连服三次,则一身功力尽废。”突然,“咦”了一声,又道:“你当真中了天仙逍遥散?”叶七道:“是呀。”那人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叶七道:“应该是三天前。”

    “三天前?”那人双目鼓圆,稀奇地瞧了叶七个全身,似乎叶七头上长角,印堂另开一目了。那人眼眶深凹,周边似乎没甚皮肉,犹如骷髅头上嵌了一对眼珠子,此刻圆张,真令人担忧它会掉将下来。

    叶七问道:“有甚不妥么?”那人突然探出左手,搭住叶七左手腕的“阳谷”、“阳池”两『|岤』。变故异起,叶七以为他又要发难,正准备反抗,那人却喝道:“别动!”

    声音未落,“阳谷”、“阳池”立即钻进两股极是刚劲的内息。叶七诧异,体内的内息立即生出反抗。瞬息,对方的内劲猛涨,若江河之浩『荡』,一路所向披靡。叶七极是难受,情急之下正要破口大骂,对方的内劲却忽而无踪。

    那人惊讶地盯着叶七,喃喃自道:“奇怪呀。既然中了天仙逍遥散,为何还会有功力留在体内?难道……”

    叶七见他沉思,神情困『惑』,遂道:“我本来是功力尽失的,只是后来参破玄关,才恢复了一成功力。”

    那人身躯巨颤,喝道:“不可能,你小小年纪,岂能有这等修为?老夫囚困铁牢二十载,平时无事可做,便以修炼内功打发日子。整整二十载呀,尚不能窥见其中的门径。此乃神游物外,破壳重生之武道玄境,需内功达返璞归真,天人合一之境者,更兼机缘才可进军于此。你才多大,就算自娘胎开始练起,也不可能。”

    叶七道:“我也说不清楚。”那人道:“你没有欺骗老夫,当真中了天仙逍遥散?”叶七道:“大家都困铁牢,此生逃生是无望了,又何必自吹自擂,欺骗于你呢。”那人见叶七态度诚恳,似乎并没有说谎,遂问道:“你是如何参破玄关的?”叶七道:“真的难以用语言来表达,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哈哈哈,多少江湖中人,穷其毕生精力,也不能窥见其门径。你竟然用巧合两字来形容,岂不活生生将江湖人士气得呕血?”忽而那人稍微颔首,又道:“此中玄境,自是只可会意,不能言传。”言罢,深深一声叹息,似乎倍受打击,容颜瞬息苍老了十年。

    突然,那人似乎想起什么,竟然手舞足蹈起来,边跳边拍着手道:“妙,妙呀。”

    叶七忖道:“这人是怎么回事?一会垂头丧气,一会又兴高采烈,真是莫明其妙。”

    那人一理长发,突然问道:“如此说来,如果你没有中天仙逍遥散,内力岂不是比老夫还要雄浑得多?”叶七道:“晚辈不敢与前辈相比。”那人极为不乐,道:“比老夫高便高了,甚么不敢相比不相比的。”接着问道:“慕容霸那龟孙子有没有知道此事?”叶七道:“照理不知。”

    那人甚喜,道:“那是最好。”突然脸『色』一凝,道:“你今后可要小心,照旧跟往常一样,装成软弱无力的样子,千万别在他们面前『露』了底。不然,老夫的计策就泡汤了。”叶七讶道:“什么计策?”那人道:“你照老夫的吩咐做便是了,机会成熟时再告诉你。”

    那人似乎心情甚好,人也开朗许多,抓起面前的碗筷,吃起饭来。

    叶七见他用餐,便站起身来,准备走开,那人却道:“你不想知道身上的玉佩,为何叫浴火天蝉了?”叶七道:“前辈用餐,我怎好意思打扰。”那人笑道:“不碍事,老夫又不是皇帝老子,哪来那么多讲究。你且坐下吧。”

    叶七只得在他身边蹲了下来。那人道:“这只玉佩,戴在身上,不管天气酷热还是极寒,都保持着那种沁人心脾的凉意。”叶七道:“是呀,前辈却是如何得知?难道前辈真是云月宫中的人。可是江湖不是传闻,云月宫皆由女子组成么。”那人听得一愣,双目掠过一丝痛苦,道:“老夫只不过是与云月宫有些渊源罢了。”言罢放下碗筷,道:“平常时刻,它通体透绿,形似麒麟。当你身中巨毒,将它放在胸口驱毒时,它会由绿转红,当它火红得近乎透明之际,会幻化出一双翅膀,其形状若飞蝉展翅将飞。是以,浴火天蝉之名由此而得。”

    叶七讶道:“有这么神奇?”那人晒道:“真是少见多怪。”叶七道:“既然此物有这般用处,下次见到雨儿,得还给她。”那人似乎甚是吃惊,瞧了叶七一会,道:“她能将此物交给你,可见她对你……对你……”叶七脸『色』一红,不好意思道:“雨儿自是对我很好。”

    “很好?”那人哈哈大笑,道:“可老夫瞧你长得不怎么样,还没老夫年青时一半的英俊。她却是看中你哪点的?不通,不通,除非……”那人微顿,脸上似笑非笑,道:“除非她长得不堪入目。”叶七急道:“不是的,雨儿长得跟仙子一样,怎么会不堪入目呢。”那人“哦”了一声,道:“你且说说她的容貌,如何的跟天仙一样,也让老夫开开眼界。”

    这一问倒把叶七给难住了,叶七支支吾吾道:“我仅见过雨儿两三次面。”

    那人道:“如此佳人,即使只见过两三次,难道就不能记得么?”叶七道:“记是记得,只是你要我说将出来,我又不知如何来形容了。”那人一愣,道:“你说得倒也有理,想那天鹰堡堡主秦先河,有当代国手之称,笔下的河山人物,莫不栩栩如生,神乎其神。然而想画张妻子的素像,却无论如何也画不出来。这岂非同样的道理?”

    那人似乎深有感触,一会又问道:“她与你仅相见两三次,就将浴火天蝉送给你?”叶七道:“我所说的两三次,是雨儿的真面目,平时她都是蒙着脸的。”

    “蒙脸?为什么?”那人身心巨颤,难道……想罢叹息一声道:“孩子,你叫什么?”叶七道:“之前已告诉过前辈了。”那人哦了一声,道:“老夫姓周名仓,拜江湖各路朋友的抬举,送了个‘南海双枪’的名号。”

    叶七听罢一惊。南海双枪?那岂不是罗成志的师伯与其姑妈的名号么?难道这人竟是罗成志的师伯?可是罗成志的姑妈不是嫁给了慕容霸么?罗成志的姑妈既然与周仓是师兄妹,那他们岂不是亲家的关系,慕容霸却是为何将他关在铁牢二十载?

    叶七正沉思间,周仓突然踢了他一脚。叶七回过神来,正要相问,周仓向他使了个眼『色』,之后闭目养神。

    叶七正诧异间,忽尔听到有脚步声传来,随即会意,走回自己的位置上,装起睡来。一会,铁门响起轻微的“锵锵”声,接着“咣啷”一声,铁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意外(1)

    来人的脚步声极是细碎,悄悄地走到叶七面前。

    叶七纳闷,忖道:“难道是慕容燕?”遂悄悄眯开一线,果然猜测正确。奇怪了,慕容秋水为什么没来?不过仅她一人,就够自己受了。

    慕容燕打量了一下四周,“噫”了一声,惊讶地向周仓瞧去。突然发现周仓手脚洞穿的铁链,不禁花容失『色』,“啊!”的一声惊叫。

    叶七暗自嘲讽道:“假惺惺!”

    慕容燕连忙捂着嘴巴,别过头去,向叶七走去。

    蓦然,慕容燕捂着鼻子,骂了句:“臭男人!”之后,睁着一双美目,盯着叶七半晌。

    叶七微感诧异,遂想到自己几天不冲凉了,不臭才怪。又见她不吭声,便继续装着呼噜大睡。

    突然,慕容燕踢了叶七一脚。叶七“嗯”了一声,将身一侧,继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