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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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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回头,问:“为何”

    我轻轻笑着,慢慢说:“能多陪你一时是一时,否则再分开了会后悔。”

    他嘴角弯了几下,便又将我拉到怀中,低声道:“你叫我如何待你才好!”

    我将头埋在他胸前,轻声说:“想如何待便如何待!”

    第二十一章 如烟狂喝飞来“醋” 东风千里送拼图

    “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作卞州!”

    我在山上享受着惬意的凉夏,似乎忘记了我曾来自现代,那里有生我养我的父母,有疼爱我的哥哥,还有我爱吃的冰糖葫芦……我似乎忘了自己是这西汉的游人,是这历史误差中的不速之客。

    我d察着自己心灵的变化,今日的我,心中安逸,毫无牵挂,将自己的身与心、情与念尽系在山上这简陋但却让人忘记身是异乡灵魂的家,青山幽静,泉水叮咚,鸟语花香,回首间却是师兄淡淡的笑容,清冷中却又带着若隐若现的暖意……

    我想笑便笑,想舞便舞,有时闲来无事便想拉着师兄与我一同疯癫,淡然的师兄总是微笑着任我摆布……

    这日,花开正艳,我却疯不起来了,因为恼人的例假来了,每当这时,我只能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因为每每此时,我都肚子疼得要命,脸色蜡黄,只能静静躺在床上休息。

    晚上,吃了些东西,我便如同濒死的鱼儿般恹恹地歪在床上,却总也睡不着。

    师兄进来,径直坐到我的床边,伸手把上我的脉,片刻才道:“调养了这些时日见效却不大,需得换个方子试试。”

    我被他说得甚是不好意思,应是福婶见我沉重偷偷告诉了师兄,唉,福婶年纪真是大了,竟也这般不顾及女儿家的羞赧。我偷偷拽过被子,拉起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睛“呼扇”“呼扇”地望着师兄不语。

    师兄笑笑,拉下被子道:“莫要盖住口鼻,影响了呼吸总是不好。”

    我便听话地任凭他将被子在我的脖子下掖好。

    “躺好,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便会好。”师兄仍是坐在那里,没有要走的意思,缓缓说着。

    我听话地躺好,闭上眼睛,却觉得他的手隔着被子放在了我的肚子上,瞬间便有一股温柔而清凉的气流从我的丹田送入了全身。我睁眼,道:“师兄莫要如此,哪个女子没有这几日怎能总要你劳神”

    他笑笑不语,伸出另一只手轻轻阂上我的眼睛,柔声道:“你且睡吧,再多调养几日应能好些。”

    我知拗不过他,便叹息着闭眼不语,不想就如此睡了过去……

    恍惚中,却又听到熟悉的女子说话的声音,睁眼,声音已不再,周围寂静得如同连空气也凝固了,环视四周,发觉自己又在那冰岛之上,那洁白的冰雪发出圣洁的光芒。我看看自己项间那正血红欲滴的石头,它正发着妖异的如同幻灯片一般的红光……

    我轻车熟路地走入了那个山d,却发觉那四个人仍都各自或站或坐在原处,仍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如同已经过了几千年的雕塑一般……

    我静静走到师兄身边,他仍是那么清冷、英俊,目光冷冷的、淡淡的……

    再看右边那女子,也是冷冷的,淡淡的……

    “枫儿!”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却是坐在中间的雪夫人歪在冰椅上轻轻对师兄说着话。

    那雪夫人轻启朱唇,轻声道:“你为左使有多少时日了”

    师兄屈身,淡淡道:“回师傅,至今已有三千三百年。”

    雪夫人淡笑着,又道:“雨儿,你为右使有多少时日了”

    雨儿好熟悉的名字。只见右边那女子轻垂美目,气息如兰,却也淡淡地说道:“回师傅,雨儿刚及三千年。”那声音清澈、悠远,透彻心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籁之音

    那女子淡笑道:“时日过得果真是快,为师还记得当日在这冰岛之上先后修炼得两颗冰卵,又耗去我一千年才分别炼出你二人,取名为左枫右雨。当日雨儿甚是顽皮,藏于冰卵中不愿出来,如此一来比枫儿晚入门了三百年,只能为妹了。”

    那雨儿笑笑道:“当日雨儿只顾着胆怯,怎会想到自己乃是师傅座下右使,跟随师傅掌握这时间命脉”

    雪夫人看着雨儿,目光甚是慈爱,应甚是中意她才是,相比之下师兄要显得清冷许多。我叹息,雪夫人名义上是我的师傅,那这雨儿看来应是我师姐。我除了梦里没真正见过这所谓的师傅一面,而且入门没几天,怎比得上师兄与师姐动辄就是三千年呵呵,看来我应是他们的小师妹才是。只是,我这师兄师姐不仅脱俗得紧,而且都长得异常好看,想不到竟都是自冰中炼出……

    雪夫人看着雨儿,回头对师兄道:“你们二人分别为我的左右二使,平日里跟随我掌管这时间命脉,如今一晃已过数千年,可曾感到清冷、寂寞”

    师兄淡淡道:“枫儿不知何为清冷,何为寂寞!”

    雪夫人颔首,道:“不知甚好,冰岛只能留不被俗情所困之人。”

    雨儿嘴角上翘,形成好看的弧度,低声问:“师傅,情究竟为何物”

    雪夫人笑笑道:“乃是一贪念而已。冰岛上容不得一丝俗念,我也不能,否则将失去掌管时间命脉之能,唉,为仙也有为仙的难……”

    雨儿似是仍未明了,却不再说话。

    师兄却听若未闻般淡淡望着d外的飞雪……

    雪夫人懒懒地道:“你二人各自回d吧,我也要歇息会。”

    左枫与右雨静静地向雪夫人行礼,又悄无声息地一个向左一个向右,各自回了各自的冰d。我忽然发觉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二人自始至终都未看对方一眼,目光清澈,仿佛一眼便能看到灵魂,就连师兄的眼睛也要比现在我身边的师兄清澈、明亮许多,少了所有的内容与心思,是那样洁净、透明……

    我思索着,却看见一直在d口站着的冰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们离去……我仿佛在那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丝可有可无的怜悯……

    我忙跟上去,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师兄,比如,此雪夫人是否就是我们的师傅那右雨是否是我的师姐如今她与师傅都在何处

    “师兄——”我一边唤他一边追赶着,可当我追上师兄,伸手拉他时,却发觉我的手直穿过他的身体,这才想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幻影……

    “我在!”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我睁眼,油灯燃着,却见师兄仍如同方才那般坐在我的床上,一手隔着被子放在我的肚子上,一阵阵温柔而清凉的气息正从我的丹田源源不断地涌入……

    我叹息,此师兄却非彼师兄,那只是梦。

    我拿掉他的手,坐起来道:“我刚做梦了。”

    他淡淡道:“你好些了那好好歇息吧!我走了。”

    又跟上次一样,一说梦他就岔开,我看着他的背影,低声问:“左枫是师兄你,那右雨可是我师姐”

    他顿了一下,未说话,径直走出了卧房,穿过客厅,回到书房去了。

    我听到他在书房的叹息声,心中疑惑重重,我总感觉到师兄好象对我的梦了如指掌,只是一直回避着似乎不愿回答我的任何问题。

    我想想头大,这梦也的确古怪,师兄与雨儿竟然是从冰中修炼出来的,呵呵,那不是和孙猴子一样了好玩!看来梦是绝对不能信的,哪有那样稀奇的事,我能穿越到古代便已经是个大大的稀奇了,怎还会有比这更稀奇的

    不想了,睡觉!好象肚子不疼了,也不知是师兄的功劳还是方才睡了一小觉的原因。我吹了油灯,钻到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下睡了。

    我睡着得很快,却不知这一睡却睡出了我的千年疑惑,也睡开了我的心窍……

    自这次回到山上,便时常被那个梦所萦绕着,我似乎能从梦中悟出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悟不出,而师兄闪烁的表情更让我疑惑重重,他应该什么都明了,独独混沌了我一人。

    恍惚间,我又一次来了到了冰岛,仍是那样宁静,石头仍是那样红艳,可这次我的心却痛了起来,看着师兄与雨儿数次擦肩而过,却从未看过对方一眼,对于他们来说,仿佛对方不存在一般,淡淡的,冷冷的,有着些许令人辛酸的遗憾……

    我感觉到了,感觉到了雨儿心中的宁静,自她从冰卵中降生以来便就是这般宁静,没有任何yuwang与杂念,是透明的,是圣洁的。在她的思想中,没有爱恨情愁,没有生老病死,也没有男女之爱……兴许这样的世界是幸福的,因为没有爱便没有恨,没有yuwang便没有痛苦,可似乎总少了些什么,少的是什么

    可她仿佛过得很幸福、很安逸,安逸得让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安逸得让我感觉到一阵阵的遗憾与辛酸……她不是人,这里师兄也不是人,因为只要是人便会有感情,有牵挂,可他们什么也没有,脑子里是一片又一片的空白,生活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数次擦肩而过,看着他们继续着漠然……

    冰岛似乎没有白天与黑夜,冰岛也没有四季,我仿佛就这样看着他们几千年,天地间仍是大雪纷飞,从不间断的大雪如同他们从不间断的默然……他们不怕冷,因为他们没有体温,他们没有喜怒,因为他们没有情感,他们没有是非,因为他们没有黑夜……

    我发觉我的眼睛潮湿了,他们的默然带给我阵阵心痛。这里的人是不会心痛的,痛的只是我这个旁观者……我这个观众想哭了,可他们仍是冷冷的,淡淡的,继续擦肩而过……

    我回头,不想再看他们的淡漠,也不想看他们这样一片空白的幸福,却发觉还有一人同我一样正看着他们——苍老的冰奴。

    他的眼中有同我一样的痛,有同我一样的酸,只可惜没有体温的他也不会有泪水,不然定会如我一样双目含泪,看着这不知该算是幸福还是该算是不幸的淡漠与空白……

    我走近他,他却看不见我,只是那样孤单地、酸楚地默默望着左枫右雨重复着空白的安逸……

    我不想看了,不想看这空白与冰天雪地,不想看冰奴那心痛的眼神……回头,走人,我知道自己在做梦,快些醒来,我不愿这样千年千年地看着这空白,也不愿这样千年千年的感受冰奴的心痛……

    回首中,我却呆了,身旁的冰奴也呆了……

    不远处,雨儿缓缓走来,师兄正迎面而去,仿佛又是一次擦肩而过……

    没有,他们没有再擦肩而过,我眼中潮湿,心中喜悦,想要大喊起来……

    因为雨儿走过师兄时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不知何故,师兄也淡淡地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时间停止了!

    我感受到了雨儿心中的颤抖与跳动,感受到了她内心的震撼……她惊慌地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地喘气,喃喃道:“此乃何物在跳”

    师兄也是同样的惊讶,也同样捂着胸口颤声道:“何物在跳”

    雨儿定定地望着师兄,师兄也定定地望着雨儿,时间仿佛定格在了此刻……

    有人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惊慌,看去,是冰奴,他默默地走了过去,淡淡道:“枫少爷,雨小姐,此乃心脏,乃俗世人才会有的心脏!”

    师兄大惊,道:“冰岛之人并无血脉体温,怎会有心脏”

    雨儿喃喃道:“心脏心脏我只知师傅不让我看师兄,难道看了师兄便会长出心脏来么”

    冰奴眼望远方,淡淡而又有些哀伤,轻声道:“心脏会使人产生爱意,爱到深处会使冰岛的人不再冰冷……”

    师兄问:“爱那岂不就是师傅所说的贪念”

    冰奴笑了,笑的凄楚、哀伤,淡淡道:“爱,会使人不顾一切,爱也同样会使冰岛之人不能再公证地掌管时间命脉,这便是夫人不愿你二人相视的缘故!天地分为四界,唯独冰岛这界最苦。俗人只知有三界,界界都有天地君亲、夫妇子女……可谁又会知晓还有冰岛这掌管时间命脉的第四界没有,除了冰岛人,谁也不会晓得,永远也不会晓得……”他发出一声长叹,目光更加空灵幽远,“冰岛乃是个残酷的地界,三界中该有的一切一切全都不可有,四界中,诸多俗事唯独冰岛不可有!千年痛苦,万年悲哀,仅为这世间命脉……”

    雨儿一直很认真地看着冰奴,此刻才问道:“你可曾爱过”

    冰奴淡淡道:“不曾爱过又怎会甘心陪夫人守护这冰岛可是一旦做了冰岛人,万般皆要抛下,就连日日守着她,也不能露出一丝杂念!这苦是哪个的也只有哪个清楚……”他喃喃叹息,眼中慢慢渗出痛苦的光,没有真爱过的人是绝对没有这样深刻的痛苦,也不会有这样宽广的灵魂,“爱是世间最伟大的情感!爱有母亲对孩子的,如tongfu人对你们,爱有朋友之间的,如同我与你们,爱有情侣之间的,如同你们此刻……”

    师兄惊道:“那岂非乃是师傅最忌讳的情感”

    冰奴道:“乃是冰岛最忌讳的情感!”

    雨儿叹息,身体有些摇晃,师兄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彼此的目光再次锁定……

    冰奴会心地笑笑道:“你不说夫人怎会知晓”他怜爱地看着他们,有慈父的欣慰,又有朋友的欢喜,淡淡地转身,佝偻着身子慢慢远去……

    我方才的辛酸如今已荡然无存,如同冰奴般欣慰,不再看他们,任凭两个情窦初开的男女说着情话,虽然是在这没有任何温度的冰岛上……

    师兄目光依然清冷,但面庞英俊刚毅,嘴角微微抿住,带着好看的弧度,深情地注视着怀中的雨儿……他似乎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我,也从来没有这样深情地注视过我,但真是奇怪,我看着师兄拥着雨儿不仅没有丝毫嫉妒与不悦,反倒柔情满腔,默默祝福他们……

    我默默地目睹着他们爱的里程,感受着他们爱的温馨,也体会到了他们爱的艰难……世间的女子最苦莫过于相爱而不能携手……

    或许他们要等几千年才能有机会相拥一刻,然后便要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伴随在雪夫人身边,明知爱人就在身边,但却不能看上一眼,有时,他们为了看对方一眼,却要在冰岛中等几百年……

    雪夫人是d察的,容不得他们有一丝怠慢,只有暖暖的冰奴时常帮他们创造着机会。师兄与雨儿爱得艰难但却爱得幸福,他们不象世间的人那般贪婪,即使仅仅看了对方一眼便已知足,偷偷回味着等着下次的见面……

    我看得泪流满面,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为何要受这样的折磨磨难或许并不会让我流泪,但是他们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就已欣喜若狂的表情却让我辛酸……

    项间的石头剧烈地跳动,红光再次诡异起来,我眼前的画面换了场景,只见雨儿白纱飞舞,身姿曼妙,面白如玉,眉毛修长而整齐,美如山岱,樱唇轻启,贝齿微露,美目满含着柔情,带着浓浓的爱的气息……就是这样一个绝色美女,如同神仙一般飘逸而惊艳的尤物,却坐在自己的小d中一针一线地缝制着荷包,虽然动作不那么灵巧,却是极其认真细致,面带温暖的微笑,与冰岛的清冷成了鲜明的对比……

    画面再换,却见雨儿羞涩地将缝好的荷包亲手挂在了师兄的剑上,师兄也温暖地笑着,将雨儿拥入怀中,低头吻住了雨儿精致的唇……

    我心跳,脑中闪过一个词——初吻,仿佛能感受到其中的甜蜜与惊慌……我的眼中再次涌出泪水,不为嫉妒,却为那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听到了雨儿心中在说:“只要能等得这一刻,即便是等几万年又何妨”

    她的心在跳,他的心也在跳,我的心也在跳……

    ……

    泪水涟涟,哭到自己呼吸困难,哽咽……

    ……

    “烟儿……烟儿……醒醒……”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叫我,回头,冰岛依然苍凉,雪花依然美丽,我依然是旁观者,那个爱我的人果真不存在,而我爱的人却在拥着别人……

    快醒来,是归期……

    我睁眼,发觉自己在师兄冰冷的怀中。同一个怀抱,方才拥的还是仙子般的雨儿师姐,此刻已经变成了平凡的我……

    他轻轻拭去我满脸幸福的泪水,低声道:“你最近气血亏损严重,太过虚弱,便时常做些梦,方才又是哭又是笑,叫人很是担心……”

    “烟儿痴惯了,师兄莫要太过担心才是。”我笑,看着他那张真实的脸,脑子里却是梦中师兄怀抱着雨儿师姐深情亲吻的画面……我身子一颤,便挣扎着将他推开道:“师兄,方才我梦到了你与师姐。”

    他的身子也轻微颤动了一下,又将我拥住,不语。那拥抱散发着无奈的气息……。

    我再次挣脱他冰冷的怀抱,正色道:“左枫是师兄你,雪夫人乃我那未曾谋面的师傅,梦中还有一绝世美艳之女子,名曰右雨,不是我师姐是谁”

    师兄怔怔地看着我,片刻,才黯然道:“她乃是师傅最钟爱之弟子,也是冰岛的右使,因托生时贪玩误了时辰,便比我晚了几百年,因此便成了我的师妹。”

    我等到的却非我想要听的,原来梦中的一切都是真的,我身边这个熟悉而又淡然的男子,却是凄艳故事的主角……

    多情自古空余恨!我惨然一笑,抚摩着项间的石头低声道:“这石头带我去见证了师兄与师姐的苦恋……如烟……很是为师兄与师姐感到欣慰……”

    他淡淡地抬头,看着虚无的远处,目光没有焦点……

    我心中酸楚,低声道:“师兄与师姐爱得艰难,师兄莫要负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