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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菲的世界第25部分阅读

    知,国王陛下路德维希二世,已经和马克斯公爵最小的女儿苏菲公主订婚了。”

    与此同时,婚礼的日期也被确定下来——1867年5月15日。

    同一天,苏菲和路德维希参加了在慕尼黑王宫前举行的庆典。

    从马克斯公爵城堡的路德维希大街到王宫所在地住宅大街,人们盛装打扮,站在道路两旁挥舞着蓝白相间的巴伐利亚国旗,欢呼声不绝于耳。

    苏菲同样穿着蓝白两色的正式礼服,佩戴了蓝宝石的项链和耳坠,坐在马车上挥舞着手帕。虽然是冬天,但整个慕尼黑依旧像是花的海洋:白色的玫瑰,百合,蓝色的风信子,矢车菊;马车上更是用了一丛丛的白玫瑰作为装饰。

    “殿下……您难道不开心吗?” 娜塔莉坐在苏菲对面,打量着她的神色。

    “人们如此快乐,真是难以置信。知道么,我小时候看着茜茜结婚时……也曾经幻想过那样的婚礼。”

    “这一切的确棒极了,不是吗?”

    苏菲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她将目光重新投向街道两旁欢呼的人群,继续挥舞白色的手帕。

    当马车在王宫前停下的时候,整个庆祝活动达到了高峰。从白发苍苍的老人到被父母牵着的孩子,从梳着发辫的少女到头戴礼帽的壮年,人们挥舞着手中的旗帜和橄榄枝,欢呼着,雀跃着,甚至哭泣着——在普奥战争的失败之后,巴伐利亚实在太需要这样一件振奋人心的喜事了。

    《进步主义周刊》对此评论道:

    “我们国王的订婚是这一天的盛事,这样一个突然而浪漫的庆典则毫无疑问是出于爱情。毕竟没有任何政治上的原因可能促使国王和一个远房旁支的女儿结婚,这样的婚姻会给人们带来美好的前景——政治决定王室婚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这是今年以来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苏菲讥讽地说,将手中的报纸扔进废纸篓里。

    如果世界上还有谁能够体会苏菲的心情,就是她的父亲马克斯公爵了——这个时候,他正站在城堡二楼的窗口,抽着一支烟。

    “这件事情还需要教皇的批准。毕竟,他们的血缘太近了。”公爵夫人卢多维卡说着,在信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如果他不同意呢?”

    “怎么可能,马克斯。当初茜茜和弗兰茨结婚的时候都没问题——他们的血缘更近呢。”卢多维卡微笑着说。每当想到小女儿将会像茜茜那样嫁给熟悉的表亲,成为整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她就忍不住感到开心。

    马克斯公爵吐出一口烟圈。

    “苏菲……”他低低地叹气,只可惜公爵夫人并没有听到。

    对于巴伐利亚的民众来说,国王订婚的消息无疑是巨大的安慰。而为他的民众编织了童话的那个人,却又一次开始计划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首都。

    从路德维希还是王储的时候开始,就有无数女子拜倒在他的脚下。世界上的一半女人都因为这个英俊的未来国王而疯狂,甚至在歌剧院也毫不放松,手中的望远镜时刻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于是他成为国王之后,立即要求演员们单独为他在宫廷剧院表演。

    订婚后,他收到的情书也没有丝毫减少。野心勃勃的母亲们用尽了手段想要使她们的女儿成为国王的情妇——即便所有的情书都被扔进了废纸篓里。

    路德维希对这些早已厌倦。

    可最糟糕的不是他对女人缺乏兴趣,而是他发现自己对同性很容易发展出亲密的友谊——对于罗马天主教的信徒而言,这种想法无异于同魔鬼为伍。

    3月,在痛苦中挣扎的年轻国王离开慕尼黑前往瓦尔特堡,之后又坐上了开往巴黎的列车。

    路德维希尚且能够逃离,而苏菲却被限制了活动范围,她只能坐在家里,一天又一天地重复着撕掉日历的动作。

    “我怀着恐惧望向未来,婚礼日期仿佛是伫立在灵魂面前的黑色阴影——我真想逃离这残忍的命运!”

    书桌边水晶烛台上的蜡烛被全部点燃,这个寒冷的暗夜也带上了一丝温暖的气息。镜子里映出苏菲的背影——浅金色的长发凌乱地披在背后,打着卷儿垂到腰际。

    深深浅浅的墨色在信纸上氤氲。

    “我们之间已经毫无希望——只有放弃。为什么我不能在失去自由之前见到你呢?我如此真诚地爱你,我的艾德加。当你在我身旁时,我甚至无法告诉你我把你放在心里多么深!”

    花园里枫树的枝桠在玻璃窗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与记忆中许多年前的情景重叠——多少个夜晚,她也曾经在烛光下给彼时还是少年的他写信,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心底是甜蜜的期待。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吧,乔安娜——”

    触到那双褐色的大眼睛,苏菲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是的,娜塔莉和她的母亲如此相似,就连眼睛里温柔的神色都如出一辙——然而娜塔莉永远不会用那种带着宠溺和疼惜的目光看她。

    “娜塔莉,请把这封信送给艾德加·汉夫施丹格尔先生——不,还是不要。”

    苏菲将信封凑近蜡烛,然而还没有祙|乳|倩苵色的火焰触到薄薄的纸张,她又猛地缩回了手。

    “请把这封信送给他——现在就去。”

    仿佛是怕自己后悔一般,她将信交给娜塔莉,立即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殿下……您真的要这样做吗?”

    “是。”苏菲回答得极快。

    “可是这很危险!如果被人发现,会有数不清的流言蜚语——”

    苏菲回过头。烛火将她的眼睛几乎映得透明,只有眼底还留着浅浅的蓝。她看着娜塔莉,缓缓地说:“我相信你。我可以的,对吗?”

    “我只会为您考虑,殿下。”娜塔莉回答道。她唇角带着浅浅的笑,褐色的长发梳到脖颈的一侧,垂过饱满的胸脯。她顿了顿,接下去说,“……还有我的良知。”

    “你的良知?”

    “我会去教堂忏悔。”娜塔莉睁大了眼睛,认真解释。

    苏菲翘了翘唇角:“去教堂从来都不是件坏事。”

    然而第二天,苏菲等来的不只有艾德加的回信,还有另外一个消息——

    国王路德维希推迟了5月的婚礼;新的婚期,被定在8月25日。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时候拍照片虽然没有photoshop这种东西,但也是可以后期处理的——用一种特质的刻刀直接在底片上进行。

    《慕尼黑新闻报》(unchner neuesten nachrichten)和《进步主义周刊》(wochenschrift fortschrittsgub13&56;看&26360;网译名,水只好对着德语胡乱翻了。

    有姑娘提到phie的情书,于是决定给大家看点有意思的东西(这一章里面的内容,就是引自其中的一封)。注意!!!图片版权属于hez bhardt先生,转载仅限fair e,并标明原作者pyright&169;1986 hez bhardt

    1867年9月10日phie写给edgar的情书第一页。其实水只能勉强认出第一行字 lieber edgar(我亲爱的艾德加)。

    edgar去世时留下的信封。他的笔迹好认多了(或许从笔迹上可以隐约体现出两个人性格的不同?),briefe von przess phie charlotte - unlesen verbrennen(苏菲·夏洛特公主的信——不准看通通烧掉)。所以说他性格矛盾啊,真的不想让人看就自己烧掉嘛,舍不得还留下这么一行字,简直就是在说“不要烧掉快看吧”。于是他的儿女们果然没能控制住八卦的欲望,那些信被妥善保存下来,他的女儿erna甚至还在1980年把这些信交给了he13800100/ 文字首发无弹窗 bhardt是个摄影师,1947年出生于慕尼黑——他对慕尼黑真是爱得深沉啊,出了各种书和摄影集表现慕尼黑的方方面面,有一本就叫做“像童话一样美,你是我的慕尼黑!” (sch&246;n wie e &228;rchen,  unchen bist du!)他对巴伐利亚王国的那段历史也投入了极大的兴趣,写了两本关于dwig的书,出了一本巴伐利亚王室摄影集,甚至还为edgar的父亲出了一本书“弗兰茨·汉夫施丹格尔:从石板印刷到摄影”(fran13800100/ 文字首发无弹窗 der lithographie zur photographie)。他的书《国王路德维希二世和他被烧死的新娘》(k&246;nig dwigund see verbrannte braut,什么标题啊这是!),就是以这些信作为卖点的unver&246;ffentlichte liebesbriefe przess phie'sedgar hanfstaengl(苏菲公主写给艾德加·汉夫施丹格尔未公开过的情书)。

    第一卷  58希望与抗争

    “路德维希这算什么意思!”

    毫无意外地,前来送信的洛伦茨成了公爵夫人怒火的发泄对象,“凭着这样一封电报,就把结婚日期推后了三个月?”

    “我恳求您的理解,殿下……”

    “理解?!”卢多维卡冷笑,将手中的电报扔在地上,“路德维希才有资格对我这样说!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洛伦茨愈发觉得难以启齿,期期艾艾地说,“陛下现在还在巴黎……”

    “巴黎?!他难道连国王的职责都不顾了吗?他不能轻率地作出这样的决定,不能就这样推迟婚礼!”

    “哦,殿下……”洛伦茨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斟酌着措辞,“基本上,我不能反对您的看法,只是……”

    “做些什么!身为国王的宫廷秘书官,难道你的职责就只有在这里进行毫无意义的道歉和解释吗?!”

    “当然不是,殿下……”

    “那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卢多维卡睨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洛伦茨,冷冷地说。

    “啊……是,是的,殿下。”年长的秘书官鞠了个躬,匆忙地转过身,走出城堡的时候,忍不住掏出手帕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

    当第二天这个消息被对外公布的时候,令人惊讶的是,巴伐利亚民众并不如预想中那样失望。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认为国王这样的决定是可以理解的——毕竟1月底才公布了订婚的消息,5月就举行婚礼未免太过仓促。要知道十几年前他们的公主嫁给奥地利皇帝的时候,准备婚礼和嫁妆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呢!此时此刻他们对这样一件盛事的期待超过了一切,如果充裕的准备时间能够让这场婚礼更加完美,他们不介意再等上三个月。

    然而与此同时,一轮新的流言开始在王室中迅速传开。流言的主角,是国王和一个名叫理查德·霍尼希的青年——他比路德维希年长四岁,刚刚被任命为国王的私人秘书。据说国王对他十分信任,甚至给予他和宫廷秘书官洛伦茨同样的权利。

    距离慕尼黑只有40千米的帕森霍芬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公爵夫人卢多维卡的第一反应就是起身来到苏菲的房间。

    “你还看不出来么,妈妈……”

    苏菲嘲讽地挑了挑唇角,语气淡然得像是在谈论别人的事情,“路德维希根本不爱我。我只是他逃避婚姻的手段。”

    “哦,苏菲……”

    “妈妈,你有没有感到后悔?哪怕是最轻微的程度?让我答应这样一个求婚……”

    卢多维卡沉默。

    她知道苏菲并不爱路德维希,然而嫁给一个自小一起长大,彼此熟悉拥有相同爱好的朋友,总比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要好。结婚后苏菲也会继续在慕尼黑生活,这毫无疑问可以免去许多担忧和思念,对她自己和对家人来说都是极好的事情。即便苏菲无法像她最年长的两个姐姐一样得到甜蜜的爱情,至少还有成为王后所带来的荣耀。更何况路德维希的性格虽然有些内向和偏执,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称得上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才华横溢品行端正而又相貌英俊的年轻人,这一点不但比玛丽和马蒂尔德的丈夫强上百倍,与茜茜和内奈的丈夫相比也并不逊色。

    如果说路德维希推迟婚期的行为让她开始不满,那么近些日子以来似是而非的流言,则让她第一次开始担心,甚至……怀疑自己的决定。

    “苏菲……”

    公爵夫人叹了口气。她将女儿搂进怀里,伸出手一下一下,缓慢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他按时履行婚约。”

    “你可以想办法让他娶我,难道你还能逼他和我上床,生育继承人?”

    “苏菲!”

    “别这么惊讶,妈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苏菲没有哭泣,说话的声音也并不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静的。然而就是她这样的表现,却令作为母亲的卢多维卡感到愈发愧疚和担忧。

    “我的小姑娘,如果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妈妈,我不要嫁给路德维希。”

    苏菲从母亲的怀抱中抬起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眼睛,恳求道。

    卢多维卡的心都要碎了。小时候的苏菲也总是喜欢抱住她的手臂软软地撒娇,每次看到女儿湿漉漉的目光,无论什么事情她都会忍不住点头说好。

    然而现在……她只能别开目光,硬起心肠用最冷静的语调说:“苏菲,不要任性。”

    花园里的迎春和蔷薇开了又谢,房舍周围茂密的藤蔓间已经能找到小小的青涩的葡萄。当五月即将结束的时候,帕森霍芬终于迎来了一个好消息:奥地利的伊丽莎白皇后,即将在布达佩斯加冕为匈牙利王后。

    这个消息给公爵夫人卢多维卡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奥地利帝国将会正式成为奥匈帝国——毫无疑问,这将会是一项盛事;然而最令她感到幸福的,是她的茜茜以自己的魅力和仁爱,征服了匈牙利人民的心。

    接到电报后卢多维卡便立刻吩咐沃尔芬收拾行装,要知道玛丽和马蒂尔德也会从罗马赶来,她很快就要见到日夜思念的女儿们,这怎能不让她心急呢!马克斯公爵的兴奋虽然一点也不亚于妻子,但为了尽可能地减少与苏菲皇太后见面的次数,他决定不去维也纳,而是过几天直接前往布达佩斯;在雷根斯堡的内奈也得到了邀请,不过由于刚刚生下次子阿尔伯特身体还很虚弱,她只能遗憾地缺席妹妹加冕的庆典。

    所以最终陪着公爵夫人上路的,除了仆从们就只有苏菲。

    6月6日,奥地利皇室在维也纳郊区的赫岑多夫宫举行了庆祝舞会。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还要出发前往布达佩斯,皇帝夫妇在舞会上停留的时间并不太长。只不过无论是以何种名目举行的舞会,寻求欢愉才是最终的目的——这一点,即便舞会的主人已经离开也不会改变。

    苏菲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用扇子遮住面颊无聊地打了个呵欠。

    “就知道你又躲起来了。”少女清亮的声音中带着无奈的笑意,“亲爱的,我到处找你。”

    “所以,你是在向我要奖励吗?” 苏菲半开玩笑地眨眨眼睛,补充道,“对了,裙子很漂亮——特别是穿在你身上。小姑娘,你就像清新甜美的百合花一样讨人喜欢。”

    “谢谢。” 马蒂尔德羞涩地一笑,提起宽大的珍珠色裙摆,坐在对面的雕花长椅上。“苏菲……”她有点迟疑地开口,“你还好吗?”

    “如你所见,与传闻中还未结婚就已经被厌弃的失魂落魄的王后相距甚远。”

    苏菲不以为意地收起扇子,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香槟,“这一定让许多人失望了——比如你身后那个穿着荧光蓝长裙的女人,虽然我不得不说,在胸前用绛红色丝绸扎成的玫瑰花做装饰实在是个糟糕的主意。”

    四目相对,忙着与身旁女伴窃窃私语的贵妇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尴尬地举起手中的羽毛扇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苏菲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微微抬了抬握住酒杯的那只手臂。

    马蒂尔德回头,忍不住扑哧一笑,“她是——”

    “不,你不必告诉我她是谁,马蒂尔德,你总该知道我对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感兴趣。”

    “苏菲,我只是想说……你永远可以指望我的。”

    “我知道。”苏菲弯起眼睛笑了笑,轻巧地转了话题,“明天你什么时候去布达佩斯?不如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