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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爱在春暖花开第6部分阅读

    心突突地跳着。她很害怕,空寂的教室里只有自己与这个可怕的男生,不免叫人浮想联翩。她轻轻地从教室里走出来——或许是跑出来,总之几乎是逃脱一般,离开了那里。她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踱着,心里却一直惦记着那个男生,以及男生脸上触目惊心的鲜血。最终,不知是哪种情绪促使她进了河边的小卖铺买了两块创可贴。她忐忑不安地回到教室,教室里仍旧只有他一人,她轻轻地踱到他的身边,轻轻地说:“楚歌同学。”他没有回应,如死一般,她担心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于是慌张地摇晃着他,直到他抬起头,睁着一双没有情感的双眼看着她。她怯怯地把创可贴放在他的桌子上,指着自己的颧骨说:“伤口,还在流血。”之后她便飞奔出教室。对了,后来还将这件事告诉洛川,所以洛川才告诉她,“不要跟这种人太过亲近。”

    “记起来了吗?”楚歌问。

    “记起来了,那时的你真可怕,跟现在完全不一样。”小敏将记忆中的楚歌与眼前的楚歌做了一番对比。

    “从那时开始我就注意起你来,每天在座位上默默看着你的背影,你的背影真好看,有一种叫人安心的感觉。我希望每天都能像这样看见你的身影,我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期盼,每天睡觉前我都希望第二天能早点到来,我从未如此厌恶过周末以及放假的日子,那些日子里我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灵魂,直到重新回到教室看见你后,我的灵魂才回到自己的身体,这时我才能深切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活着。初中毕业前,我千方百计地探听到你会来这里念高中,于是我就跟着你一起来了。而我再也不想浪费自己三年的时间仅仅只是去看着你的背影,所以我无论如何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

    小敏一直专心地听着楚歌所讲的每一个字,眼里盛着满满当当的温柔,直到楚歌说完那些话,她也没有做声。连平日里将挖苦楚歌当做兴趣爱好的王捷此时也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们二人,手中的开水早已经被她呼凉了,她仍旧用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捏着一次性杯子的杯沿。空气被一股静默的氛围所包裹。

    而我,我能做什么,我一如既往地注视着这一切,像一个倾听者,像一个记录者,像一个买了一张以生命作为代价的一等席位门票的观众,面无表情地坐在舞台的最前沿,注视着舞台上那些被镁光灯照耀得色彩纷呈的主角们的身姿。我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第二十五章 冬天总是寒冷的

    直到那个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少年维特的烦恼》的医生嘴里叹息着“青春”这两个字眼时,静默的氛围才被打破。小敏对楚歌展露出一脸澄澈的笑脸来,她再次说道:“谢谢。”

    她没有说“但是”或“可是”这些转折性的字眼,她觉得这种场合下说出这些字来并不合适,那是一种无端的伤害,更有一种将自己包裹在一团名为清高的光环下的嫌疑。况且,她知道,楚歌心里肯定也明白她的心情。他不可能不明白。于是这些情感的纠葛便被她化成一句简单的“谢谢”脱口而出。

    楚歌也说:“谢谢。”

    他感谢她没有破坏此刻的美好,甚至容留他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他觉得这样就够了。甚至觉得没有什么比这两个字更美好的了。现在这样便够了。

    正坐一旁背对着我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书本的医生,此时感慨地叹道:“青春啊。”

    后来,王捷帮小敏向班主任请了假,我们三人便架着小敏回去了。将小敏送回家后,楚歌便不知去向,我跟王捷一同去往学校。路上,王捷对我说:“四面楚歌呵。”她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我,见我不回话,继续说道:“对手很强大呵,怎么办,有什么想法,要放弃吗?”

    我仍旧沉默。

    她说:“是我的话就重新物色一个,毕竟自己太弱小了,这是个肉弱强食的时代。”

    我漠然地转过头看着她。从她那略带棕色的瞳孔里,我看见自己的脸,一张因稚气未脱而显得迷迷糊糊的脸。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最后我找了一把小剪刀,将嘴唇上方的的胡子剪了个干净。当我重新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时,我被吓了一跳,新剃的那个位置光秃秃一片,白花花的让人觉得甚感突兀,就犹如电视剧里的那些太监。而一想到第二天,我还需要顶着这张突兀的脸参加那场可恶的田径比赛时,心情更加低落起来。

    两个月后,我有了第一个女朋友。

    那时已经是冬天,天气冷的不像话,太阳总被一层厚厚的铅灰色的云遮盖,风凛冽地吹着,纵使穿得再多,那种冷风也总是无孔不入,深入你的骨髓,于是在这样一个冷到随时需要找人取暖的天气里,我找了一个女朋友。

    她是我隔壁班的一个女生,挺文静的一女孩,由于班级就在隔壁,平时下课时总能见到几次面,在一堂课上,我执笔给她写了一封情书,洋洋洒洒几百字,总结起来就四个字:我喜欢你。

    此后我们便开始见面,起初在教室门前的走廊上见面,各自趴在冰冷的铁栏杆上目视着前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至于当时聊的是什么,我也记不得了,想来也不过是一些关于天气及执教老师的事情。

    我们两个班的物理老师是同一个人,是个男的,叫做黄贺邦,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龄,那时还未娶妻,他一年四季总是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装服,布料看上去十分名贵,因为总是反射着耀眼的光,很华丽的感觉,一到夏天便取下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廉价衬衫,这样一来便令人觉得可怜。由于他个头矮小,穿西装的样子总令人觉得滑稽。他操着一口别扭的普通话,我不知道那是哪个地方的口音,但总归不是本地的,本地人说起普通话来不分翘舌音和平舌音,但他的普通话都是翘舌音,直叫人觉得他的舌头一天到晚都在卷着,没放平过。每次一说话,学生们便在底下窃笑起来,他就在教台上睁着一双自以为威严的双眼,默然地看着底下,直到笑声平息,他又开始讲课,于是底下又衍生出一片笑声。

    每当我提起这个老师时,女孩总能发出悦耳的笑声,于是我便更加注意起那个物理老师的一举一动,以便能找出更多的笑料供给那个女孩听。

    圣诞节之前,我们的情感交流一直局限在教室前面的走廊上。圣诞节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约她出来逛街,我们在街上并肩走着,漫无目的地路过一家又一家的店铺,满世界都是“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的旋律,恍惚地让人觉得自己就是韩剧里的主角,唯一遗憾的是我们这里不下雪,若是下起雪来,必定又平添一番浪漫。我学着电视里的剧情将女孩的手放进自己的兜里。起初她的手很冰凉,在我握住她的手时,连自己也仿佛被这股冰凉给冷得打了一个颤。过了一会儿,我兜里的她的手渐渐温暖起来,我的手心出了一些汗,滑腻腻的。我侧头看着她的脸,那张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因为被冷风刮的还是由于害羞,总之直叫人心升一股想拥上前亲一口的冲动。于是我带她走出商业街,在一条河边,漆黑的河面因冷风的扫过而衍生出一圈圈的涟漪,我抱紧她,她靠着我的肩头,我的鼻尖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我记得在哪篇文章上看过,洗发水的味道就是女人味,能轻易撩起男人的欲望。这篇文章应该出自小医院用以宣传一次性根治男性不孕不育的刊物。那时我也只能从这种刊物上读到“女人味”这三个富有暧昧的字眼。但是那篇文章说的不错,我的欲望被她的女人味给撩得澎湃不已,我将她抱得更紧,两人的下半身紧紧相互压迫着,我拨开她外套,拨开她的保暖内衣,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在我冰凉的手触摸到她肌肤的一霎那,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她迷离地说着冷。于是我抚摸着她光滑的背脊告诉她,过一会就不冷了,摩擦能起热。我剧烈地抚摸起来,过了一会,她幽幽地说,疼。于是我将手探进她的内裤,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紧身牛仔裤,由于她的腰部纤细,因此我能轻易的将手伸进牛仔裤的缝隙里面,我隔着内裤抚摸着她的臀部,她的臀部柔软的让人惊异。一股奇异的手感从手心传来。我激动不已。当我准备撩开她的内裤时,她那只原本搂着我的左手忽然按住我的手,她说,不要。

    她的脸仍旧贴在我的胸前,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手仍旧紧紧按着我的手,这让我觉得索然无味。于是我将手抽出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而此时,我的兴致已经完全提不起来。我们拥抱了一会儿后便送她回去了。

    后来我们仍旧在走廊上聊着天,但那时我已经对那种恋爱的方式失去了趣味。寒假时我们没有联系。开学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

    我从不将这段短如昙花一现的感情称之为“初恋”,我只将那个女孩当成我的第一个女朋友。而之所以我一直以“那个女孩”称呼她,是因为我已经忘了她的名字,我总不能伪造她的名字为“姗姗”、“秀秀”、“美美”,在我看来名字是极其重要的,一个名字就代表着一个人,一旦换了一个名字,就再也不是那个人,而成为了其它人。就像算命师傅说的,一个人的名字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因此我文字里记录的所有名字都是他们的真实名字。

    我不喜欢弄虚作假。

    而这些故事也全部都是真实可信的。

    第二十六章 春天的河畔

    在跟那个女孩交往的那段时间之前,我已经脱离了小敏的“四人组”,学校里虽时有见面,我却再不曾主动去三楼找过她。她偶有几次来找过我,也全都因为洛川的事。洛川是我与小敏之间唯一的羁绊,没有洛川的存在,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认识。

    洛川一直袅无音讯,小敏接连写了好几封信寄给他,却一直没等到回复。为此小敏也常去询问洛川的爷爷,爷爷说洛川有往村里打过几个电话报过平安。他们村里有一个小卖铺,老板是一对年老的夫妇,两年前他们在铺里装了一个电话,那时候电话也是稀罕物,寻常人家鲜有装电话的,于是他们在这上面做起生意,打一个电话一元,接听电话五毛。老夫妇生性热情,一有别人家的电话打来,他们便去村里寻人。寻人费也算作五毛。

    因此洛川打来的电话不多。小敏也问过爷爷洛川那边的电话号码。爷爷只说不知道。或许因为那时候还没有来电显示吧。

    直到年底的时候,洛川才从市里回来。我跟他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回来后的前两天,一次是准备回去的前两天。那时我便很少看见他的笑容,心里总觉得他跟以前的他不大一样了,不止性情,连外貌也不大一样了,或许是成长的缘故,样子看上去愈加成熟起来,就如我母亲说的,十五六岁的孩子总是长得特别快,两三天就变一个样。我妈闲暇时也常跟我一起坐在太阳底下感慨时光的匆匆,我总在边上默默地听着。也许由于认识的字不多,她无法很好用语言文字组织起积蓄在她心中的的那些惆怅的情感,于是说完两句便不出声,神情呆滞地目视着前方。

    跟洛川在一起时,我们也不再去游戏厅里打游戏,那种游戏已经令人渐渐觉得乏味起来。我们去学校附近的台球室打台球,所谓的台球室其实是露天的,当时镇里还未有正规的台球室,由于露天,台球桌呈现被风干的状态,桌绒跟球桌分离,上面坑坑洼洼地起着无数的皱褶,饶是如此,我们玩的也很认真。

    我们的话题始终没有触及小敏,仿佛是洛川在刻意回避着小敏。直到临走前,我也没有从他口中听到关于小敏的任何字眼。

    “保重自己,我的朋友。”

    他叫我保重自己,而不是叫我照顾小敏。他的双眼幽幽地散发着一股寂寞的气息,与当时周遭的空气一样,冷得能在窗玻璃上呵出一层白气。

    那一年,我没有见到大雁。或许在我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间在我头顶飞走了吧。

    冬去春来,初春仍旧是那么寒冷,我说过,这里的春天没有明显的疆界,唯一能区分开来的,只有墙上的纸质日历显示着的“立春、雨水”等关于春天的名词性字眼。事实上天空仍旧是铅灰色的,为过年而置备的厚厚的新衣还未舍得换下,在那十多天里都是小心翼翼地穿着。

    开学的第一天,学生们照例要在原本做早操的时间里听校长说着冗长的新学年的训诫,又是在那么冷的天气里,谁能静下心来听他说话呢。

    演讲结束后,我顺着窸窸窣窣的人群赶往食堂,正巧又遇上小敏。

    她或许是在特意等我,她在操场的路口处垫着脚尖四下观望,红润的嘴唇轻轻地张着,我远远地便看见她,因为她在人群中确实很好辨认,高挑的身子,漂亮的脸庞,任谁都能在人满为患的地方一眼就能找到她。

    “找什么呢?”

    我默默地走到她身边,朝她打了一声招呼。我原本并不想同她打招呼,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心里只觉得还是不打招呼为好。但是她站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从那里出去必定会叫她见到,与其低着头装作不认识,倒不如先主动同她打声招呼,这样也不会叫自己心里太过别扭。可是在我走到她身边的功夫,她竟没看见我,直到我在她身边出声,她似乎被吓了一跳,她总是那么心细胆小。

    她玲珑的脸颊因我的突然出现而变得绯红,但是看上去很有朝气,她乐呵呵地露出一脸天真的笑容来,说:“在找你呀。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旁边的,我竟没有发觉,你是忍者吗?”

    “我有那么不好辨认吗,还是你太笨了,我可是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你了。”我跟她一起并肩走向人少的地方,我问她,“王捷呢?”

    “我让她先回去了,她早餐吃过了。”

    “楚歌呢?”

    “我怎么知道,他又不是我班里的,刚排队的时候也没在隔壁看见他,估计在哪里偷懒吧。”

    “哦,你找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想跟你聊聊天,总觉得很久没有跟你聊过天了,自从你谈恋爱之后。跟那个女孩子发展的怎么样?”

    我们一起走到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