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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瓯无缺第36部分阅读

话,宽解心事。

    两日后,唐瑾快马朝新语城外的巽军大营出发。在唐瑾离开的次日,苏木和白术护卫着尉迟晓不急不缓的往新语城去,一路上逢到驿馆必然休息,自然而然的也带了医官和春儿一路照顾起居。

    唐瑾两日便回大营,而后日日都会收到关于尉迟晓近况的汇报,直到一天那封日常的奏报上写了“失踪”二字。

    车队在半路受到山贼伏击,马匹受惊,尉迟晓被受惊的马拉着冲下了山崖。

    滚落山崖。等同于已经死了。

    唐瑾在僵硬的片刻之后,吐出一个“搜”字。

    “王爷……”

    “搜!我不相信!不相信!”桌案被敲得震落下木渣,在下一击之下应声而断。唐瑾第一次做出提剑冲出营房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这毫无意义的举动也在苍术和甘松跪在他脚前时停止了。

    他是泉亭王,皇上敕封的上大将军。他要统帅三十万大军直捣金陵。他没有时间为敌国的长公主哀悼。……可是!

    “王爷!”

    在又一声呼喊中,泉亭王恢复了意志,“派三个旅去出事的地方搜查,当初我等答应要归还长公主,而今建平长公主行踪不明皆是我等过错,不可让天下万民议论我大巽乃无信无义之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将长公主归还兑国。”

    “是!”

    作者有话要说:  法师:通达佛法能为人讲说的人,称为法师。在佛教中,凡能演讲佛经的出家比丘称为法师。在道教中,精通经戒、主持斋仪,度人入道,堪为众范的道士叫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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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而言,读经时佛号要念三声,所以文中才会重复三遍佛号。

    ☆、善心恶报

    “蓝将军,我确实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长公主料事如神,竟也有想不到的事情。”

    “这世间哪有什么人能料事如神呢?只是蓝将军不去执行王爷的命令,而报私仇,可是置国家大义于不顾吗?”

    蓝逸眼光凛冽,“你怎么知道?”

    “巽军大营戒备森严,蓝将军能出来,定是王爷有意为之,使将军假作逃脱。王爷这样做的理由,想必是想让你做出诈降的样子,以便潜入新语城内。不过,以王爷的智谋,让你潜入城去,应当不是为了新语一座小城,大概还是为了让你博取玙霖信任,在过长河时能尽一份力。”

    蓝逸狐疑,“王爷和你说的?”

    “这不需要王爷来说,只用看的便可知道。只不过王爷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女人心、海底针。”尉迟晓说道,“既然将军又这样做了一次,此番我劝你直接杀掉我,将我绑回云燕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蓝逸不懂,“你不怕死?”

    尉迟晓轻轻淡淡的微笑,夜晚的篝火映照着她端方温雅的容颜。

    “哼,我偏要让你活着。”

    蓝逸说完这句话就背过身去烧旺篝火。此番她能将尉迟晓劫出来,固然是有山贼之功,另一方面,刘春也“功不可没”。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以为你是哥哥绑来的小妾,以为将军是来救你走的!”刘春跪在地上,拽着尉迟晓的衣袖求她原谅。

    尉迟晓淡然一笑,“算了,没有什么,时也命也罢了。你认识路吗?”

    蓝逸突然回过头,“你想逃跑!”

    刘春猛得扑到尉迟晓身前,充满戒备的挡住她,不让蓝逸这个坏人靠近。

    尉迟晓拍了拍春儿的手臂,笑容温婉,对蓝逸说道:“我何必逃跑?我只是想问问这孩子是否认得路,好让她回去,这些恩怨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蓝逸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只专心看着篝火。

    “这里大概是孟家村那边的山脚下。”刘春说。

    尉迟晓解下随身的玉佩递给她,“这个你拿着,好好回家去吧。”

    刘春连忙推拒,死活不肯收,“我不走!是我闯得祸!我哪也不去!”

    “别说傻话了,你难道要跟着我背井离乡?”尉迟晓柔声劝道,“我这一去就要往云燕了,你可认得云燕?”

    刘春摇头。

    “云燕是巽国的都城,离这儿极远,你若跟我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你家里不是还有一个弟弟吗?你拿着这块儿玉佩回去换了钱,也够让你们念书的了。”

    刘春一个劲儿的摇头,怎么都不肯收。

    尉迟晓道:“你只管拿着,就算不换钱,也算你我相识一场的纪念。”

    尉迟晓又劝了她一阵,刘春才把玉佩收下。第二天一早,在蓝逸的默许下,刘春依依不舍的踏上了回乡的路。

    蓝逸看刘春走了,向尉迟晓问道:“你不需要人伺候?”

    尉迟晓道:“蓝将军会让我死在这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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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从巽军大营而来的甘松等人已与白术、苏木会合,众人自尉迟晓摔下的悬崖开始搜索长公主的行迹。却是将崖壁上上下下翻了一遍都不见尉迟晓的踪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苍术四人心中闪过一丝希冀,这就是说长公主很可能没有死,或是被周边的人家收容也不一定。

    派来搜索的亲卫在附近山崖挨家挨户的打听,山民都道不曾看见,只有一户老婆婆说:“贵人倒不曾看见,姑娘倒是见过一个,年纪不大,看穿着也挺好的,就是长得黑了点,应该是在哪个地主家做工的,不知怎么跑到我们这儿了,那天还来我们家讨水喝呢。”

    苏木忽然想到刘春!回来当天她也在尉迟晓的车里!

    一众人沿路细细搜索,终于在往泔河村的路上找到了刘春。

    刘春见了白术、苏木“哇”的一声就哭了,“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我不知道是那样的!不然我不会让姐姐在那歇脚的,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苍术看她一个劲儿只会哭,心里着急,“哭什么!还不说王妃哪里去了!”

    刘春被一吼,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握着尉迟晓送给她的玉佩哇哇大哭。

    四个大男人一个比一个着急,却吼也不能、骂也不能,只能看她哭完。

    刘春哭了一通,才渐渐说明事情原委。原是蓝逸从巽国大营里出来,没有按照泉亭王的计划向文珑请降,而是直接跑去驿馆来找刘春。她对刘春说,尉迟晓原是唐瑾的小妾,因为不愿委身于唐瑾而寻了死志,幸好被蓝逸看到才救了下来,蓝逸不忍看到尉迟晓自寻短见就带她出逃,谁知半路被唐瑾追上。刘春想来尉迟晓一直闷闷不乐,便信以为真,听了蓝逸的话,故意拖慢了尉迟晓的行程,使蓝逸有机可乘。与此同时,蓝逸又去找了一伙儿山贼,她装作投机倒把的样子,煽动他们劫持尉迟晓一行的队伍。在山贼劫财害命的时候,蓝逸设计假作马车冲下悬崖,趁乱劫走了尉迟晓。

    当甘松问及蓝逸和尉迟晓的去处时,刘春仔细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是、是什么燕子?”

    “燕子?”四人面面相觑。

    甘松道:“是不是云燕?”

    刘春紧着说:“对、对!就是这个地方!”

    四人恍然大悟,忙沿着往云燕去的道路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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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蓝逸吸取上次的教训,没有再住驿馆,而是在民家投宿。蓝逸从巽国大营中出来,原本是身无分文,不知她如何从山贼那弄来的银两,一路都有银钱打点。乡民见了钱自然好说话,招待也十分热情。

    村妇端来米粥、热水,又在房内点了一盏油灯。乡里的房子没有什么砖石,都是用泥土夯实,倒也能挡风,却实在说不上什么防潮保暖。现在才刚到深秋,还不是要烧柴取暖的时候,蓝逸因为尉迟晓怕寒,又特意问农家要来一个炭盆。

    尉迟晓坐在床上喝粥,只管看着蓝逸忙进忙出。床上被垫了厚厚的两床被子,虽然质地粗糙了些,但总可以防寒保暖。

    “蓝姑娘,你为何费这么大的力气一定要将我带回云燕?”尉迟晓问。

    “关你什么事!”蓝逸正在努力将炭火生旺。

    尉迟晓看着这个酷似少年人的姑娘,淡淡的笑了,“以你的能力,如若跟着泉亭王征战沙场,一定可以立下功勋,光耀门庭。你现在所做的事,是在毁你自己的前程。”

    “不用你教我!少说两句话养养精神吧!”

    尉迟晓缓缓说道:“我并非是想教你,此刻你或许觉得将我带回云燕、交给巽君便是忠义,又或只要泉亭王见不到我,便觉得全了心愿。只是今日你如此做了,觉得心里坦荡,日后你总是要后悔。”

    “闭嘴!我不想听你废话!你要是想说服我放你走,就别白日做梦了!”蓝逸扔下这句话,大力关门出去。

    望着旺盛燃烧的炭盆,尉迟晓的笑清浅而苦涩。看来此番她不得不去云燕了,而这个一边用心照顾她,一边拒绝她好意的姑娘,在官场上的前途也就到此为止了。

    ——————

    以尉迟晓的状况,蓝逸若想将她平安带回云燕,脚程必定放得很慢,甘松等人的快马不用数日定然可以追上。

    也就是在前一日,甘松等刚刚打探到尉迟晓曾在此处村庄落脚,四人当即散开人马四处搜索。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二日黄昏,他们找到了尉迟晓和蓝逸两人。

    杨家村的土房民居里,尉迟晓正一个人坐在土炕上,她身上的绫罗长裙与这简陋的土墙瓦房毫不相称。

    尉迟晓转头看到甘松、苍术先后进来,她含笑点了点头,像是并不意外。

    甘松说道:“王妃,我们奉王爷之命,送您回去。”

    “好。”尉迟晓站起身,随着甘松和苍术出了屋。

    就见农家院里,四个亲卫押着已经被捆绑住的蓝逸,尉迟晓望了她一眼便与之擦肩而过。甘松和苍术扶着她上了马车,突然听到蓝逸在身后大喊:“尉迟辰君,你想害死王爷吗!”

    尉迟晓停下登车的脚步,回首看向她。

    蓝逸喊道:“是陛下派我来带你回去!”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无一不看向蓝逸。若真是端木怀的指示,苍术等人势必不能将尉迟晓带回新语。

    尉迟晓走下马车,说道:“蓝姑娘这样说,可有圣旨吗?”

    “没有!只有口谕!”

    口说无凭,立字为据。只有一道口谕实在让人怀疑其真实性,但在场的都是巽国臣民,哪怕只是口谕也不敢随意违拗。

    尉迟晓道:“既如此,就请了圣旨来再议此事如何?”她对近旁的甘松说道:“我们暂且去附近驿馆安置,你们派一人去问王爷的意思,让王爷去请巽君旨意。”

    众人皆以为是。白术亲自打马往巽君大营禀报消息,甘松、苍术、苏木三人陪着尉迟晓送往附近驿馆安置。

    到了驿馆之中,蓝逸被客气的请到客房内休息。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她的房间外少不了重兵把守。

    白术日行千里,没有两天便回到新语城外的巽军大营。唐瑾听到他的回禀,连沉思都没有,当机立断说道:“带回来。”

    “可是,王爷,如果真的是陛下的旨意,这岂不是……”

    唐瑾说道:“陛下不会给自己找这种没趣,就算是真的,我也必须让她回到兑国。”

    白术明白王爷心意,“属下知道了,我这就回去将王妃带回来!”

    然而,白术尚还没有回到驿馆,蓝逸就失踪了,随着她失踪的自然还有尉迟晓。甘松等人立刻展开搜寻,可蓝逸就像是从空气中蒸发了一样,再找不到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

    ☆、通灵高台

    尉迟晓终是被蓝逸带回了云燕。

    再次回到了巽国的国都云燕,迎接她的不是街道两旁的百姓和朝堂的群臣,而是云燕酷寒的天气,以及已可预料的永久囚禁。

    蓝逸把她交给了端木怀,端木怀却没有让廷尉审讯这位兑国的长公主,而是将尉迟晓带到了宣室。

    “朕没有办法处置你。”这就是端木怀的开场白。

    尉迟晓仍旧跪坐在她第一次来到宣室时所坐的位置上,只是当初陪她来的人现在正在万里之外。她说道:“晓知道,所以劝过蓝将军在路上将我处置。”

    “朕可以猜到一二,塔河公早就向朕求过,将他这个嫡亲的孙女许给子瑜做侧妃。蓝子享不杀你,是因为她爱上了子瑜,不想被子瑜记恨。朕同样也不能杀你,不然子瑜无心带兵攻打兑国,即便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怨恨于朕。”

    “那么,君上就请把我留到战事结束的时候吧。”尉迟晓平静的说出自己的死期。

    端木怀不喜不怒的语气中显露出恼怒的痕迹,“你以为朕仅仅是将子瑜当成一个能统兵在将帅在拉拢吗?所以便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尉迟晓望着他的眼睛,无视他的愤怒,“那都是君上的事情。”

    端木怀看进她毫无畏惧的眼底,“你是朕见过的最狠心的女人,可是子瑜偏偏爱上了你。”

    “君上过奖了,我不够狠心,不然就不会有今日了。”

    端木怀打量着她,“你爱过子瑜吗?就像他爱你那样。”

    “如果我不曾爱上他,亦不会有今日。”

    “是吗,你尚能说出这种话,哼,朕替子瑜不值。不过,既为兄弟,朕不会去杀他深爱之人,”端木怀的语调一点一点冷下来,“朕会将你作为异国的长公主一般奉为上宾,赐你住通灵台,不得擅出。”

    尉迟晓推手一拜,“如此,多谢君上。”她起身便要跟随禁卫出去,那平静无波的样子倒像是早就知道了端木怀会这样决断。

    “等等。”端木怀突然叫住她。

    尉迟晓回身问道:“君上还有事?”

    “在回来之前,你已经料到是这样的结局了吗?”

    尉迟晓说道:“君上也只能这样处置我,不仅是因为我有兑国长公主的身份,也不仅是因为君上还要仁德君子之名,更是因为君上与子瑜确实情同兄弟。”

    端木怀看着她,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工夫,他说道:“见微知着,料事如神。你聪明得不像凡人,所以子瑜爱上了你。”

    “君上谬赞了。”

    “这不是谬赞,这是事实。”端木怀道,“朕还有一个问题。”

    “君上请说。”

    “你也知道朕会怎样处置蓝子享吗?”

    “她将叛逃而出的泉亭王妃抓回是功,她违背军令、假传圣旨、擅自回京是过。依功当奖,依过当斩,功过相抵,加上塔河公的身份,君上大概会赐她一百军棍,革职查办,永不叙用。”

    端木怀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你替朕决定了朕办不了的事情,可惜你不愿意对朕称臣。”

    “好女不侍二夫,忠臣亦不事二主。”

    ——————

    通灵台位于云燕城东,原是端木氏赏景游春所用。高台遥遥与东屏山相望,规模宏大,雄伟壮观,占地一亩六分,高四丈有余,上下只有环绕在外的台阶相通。顶台呈圆形,台上有天桥、雪洞、花苑、妆阁诸景,有诗云此,道是:“天桥接汉若长虹,雪洞迷离如银海。”除此之外,台上还有七间大屋,以北斗星位排列,并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为名。屋舍皆是红柱碧瓦,画栋雕梁,重檐兽角。房内各有烟罗轻纱,宝器堆砌。

    尉迟晓被押来此,择了“天玑”居住。端木怀对她不曾苛待,按照长公主的礼制,安置十二名宫女伺候。台上其余打扫、浣洗、烹饪的宫人各有定数,不一一细数。另有兵丁千人于台下把守,将高台团团围住,不得擅自出入。

    尉迟晓在此安顿下不足三日,皇后凤鸾驾临。此时的唐碧已为端木怀诞下二子一女,四皇子端木楖已经八岁,五皇子端木栴六岁,最小的四皇女端木杺也有两岁。

    比起少年初见时,唐碧的身段更显婀娜,宽大的衣袖上以五色金线绣着朝阳拜月的五彩凤凰。唐碧被十数名宫女簇拥而来,见到尉迟晓仍旧像少女时那般开口叫她,“大嫂。”

    “皇后娘娘。”尉迟晓微微颔首,此时她已不是泉亭王正妃的身份,也没有对巽国皇后行臣礼的必要。她侧身将唐碧让进天玑馆,唐碧这面刚坐下就有侍女端茶上水,伺候周到。

    “大嫂还是叫我碧儿吧。”唐碧说。

    “你还肯叫我大嫂?”尉迟晓坐到一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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