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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帝女情第23部分阅读

么叫私奔?”然后又重新仔细的看了看我与何子衿。

    柴大婶用筷子敲了一下她丈夫的手背,怒道:“喝点酒就胡说八道,在人家一个姑娘面前,什么私奔,殉情的。呸呸呸,大过年的快别胡说了。”

    我听了他们的话忍俊不已,可是一抬头,却发现何子衿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好像是在仔细思考这对夫妻刚才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竟然又蹙紧了眉头。

    这副神情,一直是他以前经常有的表情。他怎么了?

    吃过了年夜饭,小孩子们聚到谷中的空地上放焰火。

    黑蛋拉着我们两个人,走到屋外。

    然后拿着一个巨大的炮仗,放在地上。冲着我说:“离远点儿,一会点着了,你可别害怕。”

    “我不怕,我也喜欢放炮仗。”

    黑蛋听后,立刻把手中的香递给我,“既然你喜欢,这个让你点。”

    我二话不说,蹲在地上,用手中的香将炮仗点燃。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后,引得四周的孩子们一阵惊呼。

    我跑到何子衿身旁,他笑着用大手帮我捂住耳朵。

    一时间,欢声笑语在相思谷中回荡,到处都是欢乐的气息。

    何子衿拉着我的手,在雪地上慢慢的踱步。

    “子衿……”我轻轻唤他。

    “嗯?”

    “过了今晚,就是新的一年了。”

    月光洒在雪地上,周遭,每一处景物都环着一圈银色的光辉。

    我们的手紧紧地拉在一起。脚步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的这句话说完之后,我们二人,便很默契的同时都不再出声。

    此刻,他应该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答应陪着他,一起在这里过年。这几日以来,我们谁也没有再提起之前发生的任何事情。

    都忘情地投入在这平静的幸福之中,生怕,一个不小心,所有的一切就都变成了泡影。

    可是,我与他毕竟不属于这里。桃园之外的波涛汹涌,并不会因为我二人这几日的平静而消退。

    我逃离草原,陵国与匈奴势必不会再和平相处,说不定,匈奴的铁骑,已经抵达了我大陵的边境。

    慕容轩暗自屯兵二十万。若是与匈奴联盟,我大陵的江山,势必会有一场浩劫。

    想到这里,我再也无法贪图相思谷中的平静。

    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场战争的起因里面,多少也有我的责任。

    也许,我真的如同季杏林说的那样,根本就是红颜祸水。

    今晚,也许就是最后的平静,一旦我们离开这里,不知道命运又会为我与身边的这个男子,安排了什么?

    何子衿,还是没有开口。可是他知道,我在等他一个说法。

    那是他很久以前便欠我的。

    他拉着我越走越远,直达相思谷的最深处。孩童们的欢笑被我们抛在了身后,这一刻连耳旁的风声也安静了下来。

    不知走了多久,我们被一片树林包围着。雪地上只有我们两个人留下的脚印,似乎这里,很少有人来过。

    何子衿拉着我,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坐了下来。四周静谧得仿佛只能听见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更或许,应该是在害怕着什么?

    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怎么可能?这天下间会有什么事情能让我身边的这个男子害怕?在我的印象里,似乎无论多困难的事情,在他面前,都不值一提。

    他侧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嘴唇有些颤抖,但最后被自己强行制止住了。

    “豆儿……”

    随着他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他终于开口了。

    “豆儿”他再次唤我,似乎要让我的名字来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可知道当年的那次匈奴惨案?”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多少人的悲剧,多少无辜的生命,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不觉地被牵扯其中。

    “其实,那次带兵闯入匈奴王庭的人,就是我的父亲。”

    他拒婚的理由

    带兵闯入匈奴王庭,残杀老弱病残的人竟然是云南何氏?

    我曾经答应过师娘,一定要查出真凶,替她报仇雪恨。

    哪怕,是这个罪魁祸首的后人。

    我抬头看了何子衿一眼,连我也不知道此刻自己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抬头看着他,他亦望着我。

    感觉他的手越握越紧,似乎是在刻意压抑自己的痛苦,内心在挣扎着是不是真的要向我叙述记忆中最不堪回首的事情。

    他的这种表情让我心痛不已,我强忍住自己的震惊,扶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想给他点支持,让他能继续讲下去。

    过了很久,他终于再次开口,而我也沉浸于他的描述当中,仿佛此刻跟着他,回到了当年的王府中。

    。。。。。。。。。。。。。。。。。。。。

    多年前的一天,云南王府,张灯结彩,一片欢乐喜气之色。

    云南王何树礼正坐于主位之上,一脸笑意的看着满棚的贵客。

    云南何氏,天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的便是这位座上的云南王何树礼。

    今天,是他的长子何子衿的生辰。无数前来贺寿的达官贵人,天下名士齐聚于此。

    别看这个小王爷年纪只有十二岁,可是何树礼自他很小的时候起,就为他遍请天下名师。如今的何子衿,早就已经是文武全才,满腹经纶。

    任何人一提起这位少年,无不交耳称赞。

    何树礼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儿子,心中不由一阵痛惜。

    他微微叹了口气,想起,多年以前的一个早上。

    那日陵国第一高僧无由大师,突然到访。

    他暗想,自己一直以来和这高僧并无交往。今日竟亲自上门,让自己吃惊不已。

    一番寒暄后,无由大师说了一番,让自己颇感意外的话。

    他说:“老衲,夜观星相,天降贵人,落于云南,我便云游至此,不想昨日方知这贵人竟在云南王府之中。

    所以,今日一早,老衲特来登门拜访。”

    何树礼暗自思索,每日前来云南王府奉承的,几乎要踏破门槛。无由大师乃是天下第一高僧,在大陵地位颇高。而且与当今陛下交情颇深,他饶实不必奉承自己。

    难道说,我这云南王府中,真有他所说的天降贵人。

    一时之间,何树礼连忙想到自己的几个孩子。天下间所有的父母无不望子成龙。就算是当今天子也不能免俗,更何况是自己。

    听无由大师之言,这天降的贵人,也许正是自己的几个孩子。

    于是一阵欣喜。连忙叫管家把自己的几个子女领至无由大师跟前。

    无由大师先仔细的从大女儿丽君面上看起。

    若说贵人是这个大小姐,实在也是不为过。

    她出生不久,便已让当今陵皇亲点为八皇子妃。如今天朝并未立储。陵皇与云南王何树礼实为君臣,更胜兄弟。陵皇偏爱这个儿子天下皆知,若是将来立为太子,一朝登基,眼前的这位大小姐,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可是无由大师的目光很快就从何丽君的脸上移开,转向了旁边的何子衿。

    这一看不要紧,顷刻间,无由大师的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仔细端详过后,对何树礼说:“王爷,请屏退众人,老衲有话想要单独同王爷讲。”

    何树礼屏退众人。暗自欣喜,果然自己的这个大儿子乃是人中龙凤,天降贵人。

    哪知无由大师接下来的话,却让何树礼大吃一惊。

    无由大师口尊佛号:“阿弥陀佛,老衲有一句话想对王爷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师有话请讲,无须客气。”

    可接下来,何树礼听到的却不是无由大师口中的称赞之词。

    无由大师,对着何树礼深深施礼道:“恕贫僧失礼了。王爷的这位大公子,日后还请王爷严加管教,否则日后定会为整个何氏带来祸端。传世英明,毁于一旦。”

    何树礼大吃一惊,问道:“那大师刚才所说的贵人?”

    无由大师,深思片刻,再次施礼道:“老衲言尽于此,就此告退。”

    再后来,无由大师的弟子慧远再次登门到访,收了自己的小儿子子佩为徒,说子佩将来会暗助兄长。

    何树礼从多年前的记忆中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小小年纪便很有些英雄气概,哪里会成为无由大师口中的那个会为何氏带来祸端的人。

    今日高朋满座,均羡慕自己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何氏一族定会更加兴旺。

    就在这时,自己的贴身侍卫近前道:“王爷,有贵客在书房等着王爷。”

    何树礼暂别过众人,独自来到书房,一看来者,顿时惊呆了。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当今的陵皇陛下。

    何树礼行礼后,忙问道:“陛下,为何微服来至云南?”

    陵皇眉头紧锁,扶着何树礼的肩膀说:“朕要派你去一趟匈奴。”

    。。。。。。。。。。。。。。。。。。。。。

    我的思绪陷入到他口中当年的场景中。

    可是,何子衿说到一半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的手将我的手腕握得生疼。

    我对他的话也颇感吃惊。这件事居然也和我父皇有关。

    “子衿,你是说,是我父皇让你父亲去的匈奴?”

    何子衿神色凝重,向我点了点头。

    我看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立刻也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急切地问他:“我父皇为什么要派你的父亲去匈奴?”

    他把我的手拉到他的胸前,似是要让我平静下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要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接着说:“你父皇接到一个人的密报,说有前朝的遗孤流落草原,混成匈奴当地百姓。传说他手中握有前朝的宝藏图。你父皇让我的父亲去草原,将前朝遗孤,一网打尽,斩草除根。宁可错杀,也不要再让他们逃掉。”

    我的手一下子也凉了,原来这些都是我父皇的旨意?

    可是我怎么有些不明白?

    “前朝遗孤是怎么回事?”

    何子衿冷笑一声,说道:“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大陵之前乃是羲朝天下,齐氏与何氏共同破城那日,大羲皇帝以及他所有的子女、嫔妃及皇室中人全部被杀。

    可是怎料到大羲的亡国之君,早有预料,在数年前,就将国内的财宝转移。可是这个宝藏,随着大羲的灭亡,再也没有人知道在哪。

    所以你父皇得到消息后,如坐针毡。他并不担心前朝遗孤仅有机会复国,大羲早就气数已尽。别说是遗孤,就算是羲皇还在,也不足为患。

    只是这宝藏事关重大,若是落在他国之手,必将引起祸患。

    所以,匈奴之行必须是他最信任的人,而我的父亲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那去匈奴之后发生了什么?”

    何子衿只是看着我,并不说话。

    我突然想到了,匈奴石墓里的那些壁画里描绘的场景?不就是何子衿的父亲带兵进入草原后,发生的事情吗?

    尤记得当时何子衿与我一同看过壁画后凄楚、隐忍的表情,原来他当时,有比我更痛心的感受。那画面里面有一个人正是他的父亲。

    那些残踏在草原老弱病残之上的铁蹄,竟都是他父亲的麾下。

    “子衿…子衿…”我能感受到他情绪上巨大的波动,不由自主的轻唤他的名字。

    可是越往下想就越觉得清晰,越清晰就越心痛。

    后来他们抓到了师娘和她的母亲。师娘就是前朝的公主?

    “可是为什么,你父亲区区一队人马,就能直捣匈奴王庭呢?”匈奴的骑兵,我们刚刚才领教过。那样凶悍的军队,区区几个天朝的将士,怎能直捣匈奴王庭?

    何子衿解释道:“当时正逢丽国与草原交战,有人报信给匈奴单于,说丽国正准备从王庭以南突袭。所以当时,大部份的骑兵都不在王庭。”

    居然这么凑巧?一来一去都是有人报信?

    我噘起嘴,虽然内心无比震撼,可是仍觉得一阵委屈,我把我的手抽回来,有些恼怒地对他说:“就算,你的父亲与我父皇制造了匈奴惨案,这些同我有什么关系?你难道是因为这个拒婚?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

    何子衿望向远处的山崖,目光穿过远方,此刻他面上又再次冷若冰霜。他冷哼了一声,口气寒戾:“我父亲奉旨而行,告诉草原上的人,若不交出外来的天朝人,就把所有的人杀光。最后那女子终不忍心,自己站了出来。可是她的身边并没有发现前朝的公主。

    我父亲把她带回中原,交给你父皇。

    严刑逼供后,谁知这个女子竟对你父皇说:她已经将藏宝图交给了我的父亲。

    你父皇问及此事,我父亲百口莫辩,最后一时无奈,说道:“我何氏连天下都不要,又怎会私藏这莫须有的藏宝图。”

    你父皇说:“联与树礼情同兄弟,自然不会轻信这疯妇之言。”

    一片云遮住了月光,周围的一切,瞬间暗了下来。如果我没有听错,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事过之后,你父皇留我父亲在宫中小住,谁知道这一留便是一个月,其间,我母亲病重,你父皇更是扣下了我母亲病危的书信。

    最后,等到我父亲赶回家中的时候,临终,还是没能见到我母亲最后一面。你父皇让我母亲死不瞑目,父亲抱憾终身。”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站起道:“子衿,我父皇留你父亲在宫中,也是因为之前向你父亲询问藏宝图的事情,怕你父亲心里难过,才一番好意,让他留在宫中,你母亲的书信,也许是个意外,我父皇也并不知情。你不要误会我父皇好不好?他是我的父皇呀?”

    可是说话的同时,我的内心越来越觉得不安。极度排斥着心中的一个猜想。

    此时我的双手,竟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我们两个人,再次同时沉默。今天是除夕呀,这个时辰,相思谷的每户人家,应该都在守岁。

    以前宫里的嬷嬷说:“除夕的晚上,不能流泪,否则一年都会有伤心的事情。”

    我走到他的身后,用手环住他,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何子衿,看出了我的异样,把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们就像两个无助的人在这个夜晚,相互温暖。

    我明知道,他是想安抚我,可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我想安慰他,却又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

    最终,他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你父皇留我父亲在宫中,其实另有原因。”

    “什么原因?”

    “你父皇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每日在我父亲的饮食内加入一种慢性毒药,一月下来此毒已经深入骨髓,就算华佗再世,也难以医治。

    只是这种毒药,要在毒深之后很久才会发作,他是想用这种办法害死我的父亲,而又不会被人怀疑。”他说的斩钉截铁,不容一比质疑。

    “子衿?”我急得掉下眼泪来。我不愿意相信他说的话,可是我眼前的这个男子,口中说的如果不是事实,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亲口告诉我这些。

    因为他说的那个人是我的父皇呀。

    他告诉我,只是因为他从决定要和我重新在一起的那一刻,便要和我以诚相待。想让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子衿,子衿……”此刻我好像除了反复叫着他的名字,什么也不会说了。

    半晌,我强忍喉中的干涩,艰难地说:“子衿,无论你知道的究竟是不是事实,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够在一起……”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一把搂在了怀里,他有点恨恨地说:“怎么,现在轮到你害怕了?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你是公主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有多么无助,有多么害怕。想我何子衿活了的这二十余年中,从未体会过,这个怕字。可是从那时开始,我真的害怕了。”

    “子衿……我父皇曾经一心想着要把我嫁给你,也许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他以为我父亲并不知道自己是被他毒害致死的。一个君主,宁可错杀,也不会给自己留有后患。我父亲死后,他自然是想到了我父亲之前的许多好处,心存弥补,所以才要赐婚与我。

    我尤记得父亲临终时对我说的那句话。”

    他话到嘴边,却没有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