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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风万里第19部分阅读

    少爷也渐渐大了,还缺个书童,就让大壮来吧,也好让他们主仆亲近一下。”

    “谢主子恩典,”大壮是李大全独孙,一向顽劣,却是李大全的心头肉,“老奴改天就把大壮送来,伺候好孙少爷。”

    “嗯,”李三才点点头,又给了一个好处,“你也跟了我半辈子了,趁着皇上开恩,允许捐爵。你也去捐个爵位吧。”

    “老奴不敢,”李大全吓得脸色苍白,这个主子的手段别人不知,他可是清楚地很。听到李三才突然给好处,连忙否决。“老奴只是主人的一个奴才,怎能越过主子去呢。这可万万不行。”

    李三才原本就是在试探李大全,见他拒绝,便闭口不提,而是说道:“不捐也好,等大壮中了进士,也少不了你一个老太爷。”

    “谢主子抬举。”李大全心中一阵大骂,要是能让我孙子考进士,那我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呸,假惺惺……。面上却丝毫不漏,摆出了一副感恩戴德的摸样。

    李三才又稍微考虑一下,吩咐道:“你先回去放一放,等我修书一封,去京城里打探了消息之后,再做处理……”

    ‘能去问问就好’,李大全松了口气,心情稍微平定了些。这位主子,虽然一贯心狠手辣,可自己毕竟跟了他一辈子了,总不该……

    李大全不敢多想,连忙低头应道,“是,老奴一定照办。”

    第八十五章 郭巩之死

    把信送出去以后,李三才就着急的等待着回信。可他注定要失望了,京城之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让他嘱托的那位朋友竟然一时无法他顾,回信便忘到了脑后……

    为了进一步在新军中打下自己的烙印,朱由校便专门抽出一天时间,主持了大明皇家军校第一批学员毕业暨新军成军典礼。

    在典礼上,朱由校向毕业生们一一‘授兵’,把一柄尺半长的短剑授予他们,表明他们已经毕业,成为了大明的一位英勇军官。后来,这种礼节被延续下来,称为‘授兵礼’,成为了大明皇家军校的传统,每批学生毕业时,便由校方奏请皇帝,由皇帝或皇储亲自出席并授兵。

    授兵之后,便是给这些军官分配工作了。可就是这时,朱由校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参加检阅的新军士兵有点不对劲。

    按照当初的规划,这次参加检阅的新军有三千人,都是直隶新军练兵大使郭巩刚刚训练出来的。在这次典礼上,朱由校将亲自把新毕业的二百名军官分配到新军中,让他们成为基层军官,然后宣布成军。

    可是,朱由校却突然发现,这批新兵站姿松松垮垮的,毫无半点军人气概不说,穿的衣服也很新,一看都是才发下去的。

    “黄嘉善,”朱由校惊怒之下,就大声把兵部尚书喊了过来。

    “臣在,”猛不丁听皇上喊了一嗓子,兵部尚书黄嘉善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也不敢怠慢,连忙向前一步,躬身施礼,“陛下有何吩咐。”

    朱由校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除了这手无寸铁的三千新兵外,其他的都是随自己来的御马监兵马,正在小心拱卫,这才放下心来。低头呵斥道:“黄嘉善,你竟敢欺君?”

    “啊,”黄嘉善的脸顿时就白了,其他人也是个个目瞪口呆。过了半晌,黄嘉善才醒悟过来,“陛下,陈冤枉啊,臣不敢欺君……”

    “你还敢狡辩?”朱由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手指了指新军兵卒,“……这些士兵的衣服是何时发的?”

    黄嘉善随着皇上的手指回头向新军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犹豫道:“新兵入营时,发了两身衣服,除此以外,并没有发过。”

    “你确定?”朱由校阴森森的笑了,“不是你为了拍朕的马匹,今日才发的?”

    “不是,”黄嘉善还摸不清头脑,见皇帝质疑自己,便叫起冤枉来。“……兵部买根针线,都要去户部报账。这么大的一批兵甲,臣哪来的钱啊?!”

    “不是就好。”朱由校听了黄嘉善的话,也相信了,可也更加肯定自己的另一个判断,也顾不得和黄嘉善多说,直接吩咐身边的侍卫,“来两个嗓门大的,帮朕喊话……”

    朱由校站在高高的点将台上,面对着那三千新兵,大声喊道:“新军将士们,听朕口令,预备……”

    身边的几个大嗓门侍卫,忙大声把皇上的口令传了下去。随驾来的文武百官不知就里,傻着眼在那里看着,却见新兵队伍里一阵马蚤动,却随即平静下来……

    “立正,”朱由校大声喊道,侍卫们连忙齐声高喊,‘立正……’

    “向左转,”朱由校又发出了一句号令,结果大操场里‘轰’的一声,都大笑起来。原来,那三千新兵听了口令后,有的向左,有的向右,有的还愣着不动……,真是洋相百出,令人捧腹。

    朱由校黑着脸,接着又发出一连串口令,那些新兵更是乱成一团,完全不知道所谓号令。朱由校再也忍耐不下去了,将手中的传令旗狠狠的砸在黄嘉善脸上,‘这就是你给朕联的新兵?……’

    黄嘉善这才反应过来,跪在地上大声告饶,“陛下,臣冤枉啊。陛下,你听臣解释啊……”

    朱由校却懒得理他,因担心自己孤悬城外,害怕有变。便叫过军校校长、英国公张维贤,让他主持着,把那些才毕业的军校生分派到新兵中控制军队;又留下魏忠贤、骆思恭在这里详查缘由;自己却带着文武大臣,在御马监掌印太监刘朝的护卫下,迅速返回宫中……

    在厂卫的通力合作下,真相很快大白。原来,新兵练兵大使郭巩得到兵部命令后,不但不积极行动,训练兵卒。还驱逐士卒为奴,帮自己修缮宅院。当知道皇帝要亲临阅兵时,才草草的发下军服,让这些士卒排列成队,试图蒙混过关。可万万没想到,皇上几个简单的口令,就让真相暴露无遗……

    朱由校看看后面,还有贪墨军饷等罪名,却也知道这是免不了的。想了想,便提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字,然后派人给内阁送去,让内阁照着票拟。

    此时此刻,内阁值房早已挤满了人,北京城内够分量到这里来的,都挤了过来。方从哲等内阁阁臣一个个都是坐立不安,宰相城府也早抛之脑后。至于兵部尚书黄嘉善,更是脸色枯败、一脸落寞的坐在角落里。看到小黄门来了,黄嘉善猛的站起身来,却颤抖着手不敢向前,只是面带哀求的看着方从哲,委实让人心酸……

    因今日的乱子实在太大,方从哲的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有心想进宫面君,却被守门侍卫拦下,只好在这里和众人一起等候消息。如今,见中旨来了,方从哲哪还管得别人,抢先几步接过中旨,打开一看,心顿时便放了下来,原来,皇上在上面只批了九个字,‘黄嘉善失察,郭巩该死’……

    “诸位,皇上仁慈,不愿多加株连。”方从哲面带笑容,从容说道:“大家还是议上一议,拿个处罚的章程吧。”

    虽然落了个失察的罪名,也免不了要罚俸降职。可黄嘉善还是笑呵呵的说道:“……黄某戴罪之身,还是先避让了好。”说罢,便退出置房,留下众人商议。

    片刻之后,内阁商议妥当,便由方从哲、刘一燝两人进宫面圣,交由皇帝审阅。

    “……郭巩仅仅是个斩立决吗?”朱由校看着手中的票拟有点不满。

    方从哲一愣,悄悄的和刘一燝对视一眼,便向前回道:“启奏陛下,这郭巩玩忽职守,酿成大错,斩立决已是顶格处罚了。”

    布料,听了方从哲这话,朱由校心中更是不悦,“玩忽职守?这就是内阁给郭巩定的罪名?”

    “是。”方从哲、刘一燝不明皇上意思,只能硬着头皮奏道:“给郭巩定的是玩忽职守,给黄嘉善定的是失察。”

    “国器私用是什么罪名?”朱由校有点不耐烦了,便直接问道。

    ‘什么?国器私用?’方从哲、刘一燝闻言,脸色顿时大变,这至少可是个大不敬之罪啊?难道皇上还要对郭巩家人下狠手不成?……

    犹豫了再三,方从哲终于鼓起勇气,想向皇上问个明白,也好从中转圜,救下郭巩的家人“……不知道这国器私用是从何说起?”

    “新军,就是朕的国器,”朱由校忿忿不平的答道:“一个小小的兵科给事中,就敢驱逐朕的军队为己效力,这不是国器私用是什么?!”

    方从哲心中一凛,顿时想起皇上对军权的看重来,便不敢多说。刘一燝却不知其中奥妙,向前奏道:“……这统兵之人驱使兵将为奴仆实属平常之事,唯有这郭巩文人带兵,不知深浅,才会一股脑的全部撵去干活。如今,陛下欲依此把郭巩治罪,怕是会军心浮动啊。”

    ‘笑话’,朱由校心想,如不是知道这一切,我会死抓着郭巩不妨?

    “爱卿不必再言,”朱由校一摆手,示意刘一燝不要再说,“如不是原本卫所兵卒尽数化为私人所有,朕又何必创办军校、训练新军?这郭巩必死无疑,不杀怎么正新军风气。”

    “那依陛下之见,又该如何处置?”方从哲连忙问道。

    “抄家,族诛,女子充为营妓,郭巩传首九边,以儆效尤。”朱由校干脆利索的宣布了一串词汇,却每一个都让方、刘二人心惊胆颤。

    “陛下,这是不是有伤陛下仁慈之名啊?”方从哲犹豫了半天,才小声问道。

    “那也比朕身死国灭好,”朱由校不客气的等了他一眼,呵斥道,“以前的朕可以不管,但新军中胆敢有贪墨军饷、驱兵为奴、乱我法纪者,均当严惩。”

    “臣等遵旨。”方从哲和刘一燝相对无言,只好苦着脸答应下来。

    “好了,”朱由校想了想,觉得还要给内阁点面子,好让他们帮自己干活,便大气的给了点甜头,“黄嘉善等人失察的处罚,就按照内阁票拟,罚俸一年吧。”

    “臣等遵旨。”方从哲和刘一燝连忙应允了。心中也平静下来。看来,皇上针对的都是兵将,并没有向上追究的意思,这样就好……

    两人一边心中乱七八糟的想着,一边向皇上告辞,准备去内阁把皇上的意图告诉其他人……

    第八十六章 (前一章字太少,两章合一)

    看到郭巩落到如此下场,朝野上下顿时一片兔死狐悲之声。可朱由校却不为所动,又连下几道谕旨,让兵部和都察院抽调人手,准备分派到各地清点卫所兵丁。

    此旨一出,朝廷上便一片寂然。此后,和地方军将有牵连的官员纷纷写信,告诫军将小心从事。而兵部和都察院却磨叽了数天,才提出了一份出京调查的人员名单。

    名单到了御前,朱由校却一反常态,不紧不慢的搁置了数日,才下旨给内阁,让内阁拟定出京日期。内阁会意,也是不紧不慢的拖延着,最后定了个九月出京的日子上奏……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皇上只是想敲打一下那些军将,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但圣心难测,这么大的阵仗,肯定是看几个脑袋的,也不能不防。于是,便纷纷写信,告诉京外的军将亲友,让他们小心行事,莫要被皇上找了典型,误了性命。

    与这些冠冕文章相比的,是皇上阅兵当日,便选派精干内侍,会同内阁中书舍人,带着圣旨快马赶赴辽东,清点辽东新军,务必要打辽东练兵大使朱童蒙一个措手不及……

    但侥幸的是,朱童蒙不愧是干员,不但兵练得好,将基础的队列、军纪一一训练完毕,还加练了体能,每天早晨,朱童蒙带着兵卒亲自跑操已成辽阳街头一景……

    接到辽东熊廷弼、杨涟、袁应泰、骆养性等人联名的奏章后,朱由校和朝廷上下都同时松了口气,两个练兵点尚有一个是在实心练兵,总算给皇上、给新军留了点面子。

    朱由校慎重考虑后,索性把直隶的三千新兵调到了辽东,和辽东新兵合在一起,以军校首批毕业生为基层骨干,组建大明新军第一师,暂交辽东经略府统帅,又授命朱童蒙,继续训练新兵。

    大明新军第一师并不满员,目前只有六千兵力,还不足一个旅。在这只新的军队里,朱由校开创性的设置了一系列制度。在各级主官下,分设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以参谋长、政治部主事、后勤部主事分掌军队的训练、作战、忠诚、后勤等事务。

    新军以营为基础作战单位,营下辖四哨二什,合计作战兵力为四百二十人。主官为营长,另设参谋长、文书、后勤主事为佐官,又分派后备新兵八十人为日常勤务。并规定,每年老兵退役人数为八十人,新兵补充也是八十人。新兵入伍先做一年杂役,然后服役六年,战时另行规定。

    营以下,设哨、什两级,分别设哨官和十夫长。哨辖十个十人队,哨官兼任第一什十夫长。另有政治部下派的文书,不算在内,也不参加战斗,只做战后记功。

    营以上,团辖四营一哨,总兵力二千一百人;旅辖四团一营,总兵力八千九百人;师辖四旅一团,总兵力三万七千七百人,作战兵力三万一千多人。

    在新的军制下,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虽然是主将佐官,但都是由兵部选派,部队主官并无任免撤免权利,而一旦起了纠葛,必将分别调开,有效的制约了主将权力。

    同时,参谋部、政治部、后勤部分级设置,自成体系。其中,政治部选派的文书,更是下设到队级,以教士兵读书识字、记录军功,帮忙写信等措施,称为基层除主官外的另一兵头。

    为了有效地区分官兵阶级,新军中采用了军衔制。师长定为少将军衔,师参谋长、师政治部主事、师后勤部主事与旅长同级,定为上校军衔;以此类推,十夫长定为少尉军衔,军校刚刚毕业分配的学生定为准尉军衔。但遗憾的是,新军军衔并没有考虑到优秀士兵、老兵的晋升问题。

    此外,朱由校还规定,新军军饷由士兵凭身份牌支取,由隔一级的上级后勤部门在宪兵的监督下发放。而宪兵,则是由皇帝直属的一支纪律军队。

    新军第一师成军后,便在辽东经略府的直接指挥下分批出击,以不间断的小规模战斗,淬炼自己的刀芒,迅速成为辽东战场上最亮眼的军队,成为了大明皇帝的一只王牌师……

    ※※※

    大明皇宫弘德殿内

    在朱由校的寝宫内,皇后张嫣正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无力的将一只欺雪胜霜的玉臂伸出纱帐外,任凭一个白胡子御医把脉。不远处,她的丈夫、大明天子朱由校正在一旁焦急的等待。

    “李太医,皇后这是怎么啦?”见御医起身,朱由校便急切的问道。他刚刚听到皇后突然呕吐的消息,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尚不清楚缘由。

    “恭喜皇上,大喜啊。”李太医猛一回头,却发现皇上正站在身后,连忙跪倒叩头,口中却贺喜道。

    “大喜?”朱由校脑子里灵光一闪,却不敢肯定,他试探着问道:“你是说皇后有喜了?”声音细微,还带着几丝不确定。

    “正是,”李太医就跪在皇上脚底下,听了个清清楚楚,连忙恭贺道:“皇上大喜啊,皇后有喜了……”

    “噢~~”朱由校怪叫一声,一把推开老御医便冲到床前,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兴奋的大声问道:“你怀孕了?……”

    “皇上,”张嫣羞得满脸通红,娇嗔的朱由校一眼,便把头埋到了被子里,再也不肯回头。

    朱由校这才醒悟过来,忙回过头,对着正在偷笑的内侍宫人们大声喊道:“出去,都给朕出去。去告诉曹化淳,今天当值的统统有赏……”

    宫人内侍们带了御医,一路偷笑着退了出去。刚一出门,便又听见皇帝在皇后面前的讨好声……

    张嫣和皇帝耍了一会儿花腔,才扭过身子,倚在朱由校怀里,静静地看着他不言不语,可浑身上下却散发出淡淡的喜悦。

    朱由校一只手环着妻子,另一只手却悄悄的在张艳鼻子上点了一下。满怀喜悦的说道:“……朕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快就怀孕了……”

    张嫣敏感的听出了皇上喜悦中的一丝不安,忙抓住皇帝的手问道:“臣妾怀孕了,皇上是不是有点不高兴?”

    “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