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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灵异道第40部分阅读

是眼前地上却多了一人,此时正躺于地中是满地打滚,惨呼连连,身上爬满数之不尽的蛇虫毒蚁,卯翁柳暗叹一声,道:“你若不是使招暗算于我,何必受这等苦头?”

    只听顶上咯吱一声,通往上层的盖板打了开来,一人顺着木梯从上缓步行下,边行嘴里边叫道:“还望卯寨主饶他性命!有事我来承担就是,别难为他们几个了!”

    卯翁柳闻言却是吃惊不小,这人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当下往上瞧去,灯光微暗,也瞧不清楚那人相貌。脚步声响中,那人下到三层地中,行了过来,却是个面色青黄的枯瘦老头。

    卯翁柳疑惑不解道:“你是谁?竟是知晓我的身份?”

    那人抱拳拱手道:“还望卯寨主先解了他身上之蛊再说话。”

    卯翁柳眉毛一扬,道:“要解蛊不难,可你也得先解我身上之毒,否则一切免谈!”

    那人咧嘴一笑,道:“不难,不难,都不难!”

    待双方都解了蛊,那人引卯翁柳上了楼,却是一间客卧不分的大居室,除了只有两扇透风的树窗之外,再无其他偏门。那人领卯翁柳上了主座,卯翁柳也不客气,大刺刺的就坐下了,翘起二郎腿,冷道:“说吧,你到底是谁?”

    那人坐在一旁,客气道:“鄙人翁尼野……”

    卯翁柳一惊,打断他话道:“翁家寨主?”原来这枯瘦老者就是卯翁柳豁了性命不要也要强闯上来想见着一面的翁家寨主翁尼野。

    翁尼野忙忙更正道:“前寨主,前寨主!”

    “前寨主?”卯翁柳是一头雾水,不解问道:“没听说过翁家寨重换了领头人之说啊?”

    翁尼野叹了一声气,面色极苦,却不答话,似有难言之隐,沉默片刻却是岔开话头道:“不知卯家寨主突然大驾亲临造访鄙寨,可有何见教?”

    卯翁柳道:“自然有事,但不知翁寨主是如何得知本人的?据我所知,好像和翁寨主素未谋面吧?”

    翁尼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你没见过我,可我是早就认识你了。别人不知,你这大名鼎鼎的卯家领头人,岂有不知之理?”

    卯翁柳淡淡道:“那倒是我卯某人孤陋寡闻了,竟然是他人知我我却不识他人,还道藏得隐秘,殊不知别人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翁尼野正色道:“咱们就闲话少提了,不知卯寨主此次前来,还硬闯鄙人堂屋,可是有何要事?”

    卯翁柳道:“既然翁寨主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也无需客套,咱就开门见山的谈,卯某人此次前来,就是要印证一件事情。”

    翁尼野一惊,问道:“不知是何大事,竟要卯寨主亲自跑一趟?”

    卯翁柳道:“自然是大事,而且是件大得关乎到我卯家人生存的大事,若非如此,卯某人也没必要亲自跑来找你。”

    翁尼野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

    卯翁柳盯着他半响,缓缓道:“翁寨主,你可得老实和我说,你们寨子中是否也开始有人种虫蛊了?”

    翁尼野面色一变,似有些不自然道:“卯寨主此话何意?你是说,我们寨子里也有人想坏了规矩?那……那怎么可能呢?”说罢转过头去,不敢与卯翁柳相望。

    卯翁柳观颜察色,已知翁尼野言不由衷,说了假话,也不点破,微微一笑,道:“翁寨主,你刚才所说,你已是前寨主,那不知现今翁家,可是谁做主啊?”

    翁尼野支支吾吾,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半天答不出话,卯翁柳紧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不敢说,我替你来说,如今翁家寨主事之人,就是我那大孙女,你的大儿媳妇,卯柳草,对不对?”翁尼野眼角一跳,还没出声,卯翁柳自顾说道:“只是我卯某人就有些不明白了,翁家寨也算是个大寨子,她一外乡人,而且还是个女子,怎么在这个素来是男权当道的寨子里成了新的当家人,将一群男人管得是服服帖帖,对她是噤若寒蝉的?当然,你也不例外,没见到你之前,我还道是你授意于她的,如今看来,你也是怕她怕得要命啊!”语带讽刺,却又甚是得意。

    翁尼野面色一阵青白,想要反驳,嘴才张开,又想起什么似的,将快要吐出的话语硬生生的又吞了回去,铁青着脸低着头一言不。

    卯翁柳装着瞧不着他此时尴尬神态,仍是不依不饶,继续说着道:“想当年,翁家寨是何等的威风八面,到我卯家寨要人,逼得我是连面都不敢露,当起了那缩头乌龟。想不到,二十年过去了,竟是落得如此光景,堂堂数万人的大寨子,竟被一个外乡女子压制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此话甚为奏效,翁尼野猛地站起身来,一脸的火气怒瞪着卯翁柳,卯翁柳却悠然自得,毫不在意,翁尼野瞪了他半响,又自泄了气,又坐回椅子上,长叹一气,然后慢慢将头伏在双膝之间,突然之间,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子竟使卯翁柳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口中连道:“哎,哎,我说你,你个大老爷们的,怎么像个娘们似的,说哭就哭了?喂!你别哭行不行?好歹也是一寨之主啊,这个样子,在我这外人跟前,成何体统?”他不说还好,越说那翁尼野是哭得越大声。

    哭得卯翁柳心烦,腾身站起,骂道:“怪不得堂堂一个大寨,竟让一小丫头片子占去了,原来你们翁家人,个个都是只知道整天流眼泪瞎哭的孬种,外边瞧起来多威风啊,我呸,还不都是一群小娘们罢了,不,还不如娘们呢。”

    翁尼野闻言止住了哭声,也站起来回骂道:“你知道个屁!你若是也像我这种境况,只怕你连哭都哭不出。”

    卯翁柳笑道:“哟!那你倒得说个明白了,到底是个什么境况?”

    翁尼野似乎也是豁出去了,双手一分唰的一声就把胸前衣襟撕开,露出枯瘦不堪的胸膛来,卯翁柳一瞧之下,心中猛一咯噔,登时就明白过来。

    只见翁尼野衣内之体,早就是皮包着骨头,身无二两肉,形似骷髅,胸膛肚腹之间,却鼓起一个小肉包,似乎里边还有些物事,在蠢蠢欲动。

    翁尼野冷眼瞧他,冷声道:“你明白了没?”

    卯翁柳坐回椅上,深思半响,才开口道:“谁给你下的?”

    翁尼野恨声道:“还能有谁?还不是你那宝贝孙女,翁家寨除了她,还能有谁能使唤虫蛊?”

    卯翁柳道:“此言不假,这丫头从小就喜欢玩蛊。”想了一想,惊道:“不对!”

    翁尼野冷笑道:“有何不对,难不成你想为她解脱?也是了,都是你们卯家人,自然是帮亲不帮外,她这么做,也正好遂了你的意,从此以后,翁家寨就是卯家寨的子寨,哈哈哈,多爽快的一件事情啊!”言罢出一串长笑,只是这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

    卯翁柳待他笑毕,才冷冷道:“你错了,我是帮理不帮亲。”

    翁尼野不料他竟有此一说,不由一愣,道:“帮理不帮亲?得了吧,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你们卯家人,都是卑鄙龌龊之徒,罢了罢了,反正如今话已挑开,我也不再藏着掖着了,说吧,怎么处置我这把老骨头?”

    卯翁柳摇头道:“不错,我卯某人对你们翁家是抱有成见,也的确对你们是恨之入骨,但不管怎么说,你我同属一脉,同气连枝,若是我要有害你之心,早就下手,何须等到今日?不管怎么说,今夜里咱俩都要把话挑明。老老实实的说个清楚,原来我只是打算来向你们探清一件事的,可如今看来,这事比我预想中的要复杂得多。”

    翁尼野自顾冷笑,却不言语,卯翁柳知他成见已深,一时半会他也不会信自己所言,也不多加解释,只是说道:“那你说说,你身上这虫,是怎么得来的?”

    翁尼野冷哼一声,道:“还不是拜你那宝贝孙女所赐!”

    卯翁柳哦了一声,道:“据我所知,翁家寨主不但武艺高强,更是使毒的一把好手,怎么就着了个女娃娃的道了?阿草那丫头,平素喜欢玩些蛊虫,这倒不假,只是她离开卯家时,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光景,使蛊的本事也是稀松平常得紧,能有如此大的能耐?莫说是她,就是我亲自出手,也未必能给堂堂的翁家寨主下蛊吧?”

    翁尼野冷道:“若使的是光明正大的手段,谅她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只不过玩些看不见的玩意,那可就令人防不胜防了,常言道,外贼易防,家贼可就难防了。”

    卯翁柳想了一想,有些不解道:“她这么做,可有何用意?难不成就为了篡夺寨主之位?可这理由说不过去啊,就算她控制了你,她也控制不了全寨,若是外人一旦得知你的境况,对她而言,岂不是危险之至?”

    翁尼野冷笑一声,道:“你太低估你那孙女的本事了,她早不是初来我寨之时的那个黄毛小丫头了,其心机之沉,只怕世间无人能出其左。”

    卯翁柳将信将疑,暗自沉吟一番,摇摇头道:“我还是不信,她果真能有如此厉害?这么着吧,你将事情原委详细说与我听,我倒想要知道她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你个堂堂的翁家寨主都入了她的道?”

    翁尼野合上衣襟,气哼哼的坐了下来,道:“你难道不知道?身为卯家一家之主,她岂能不和你汇报之说?是不是如今见我落难,故意羞辱我来了?”

    卯翁柳也懒得和他争辩,道:“她说不说是她的事,你说不说又是你的事情,我现在是问你而非问她。”

    翁尼野一撇嘴,冷道:“要是我不想说呢。”说着身子向后一靠,闭上双眼,不言不语起来。

    卯翁柳也不着恼,轻笑道:“若是我能帮你解蛊呢?”

    此话大是奏效,翁尼野闻言身子一震,开了眼睛往卯翁柳望来,眼神闪过一丝喜色,但随之而散,复又转回头去闭上双眼,恢复方才神态,嘴里道:“你会帮你孙女的仇敌解蛊?你不怕一解了蛊,我就立马去把你孙女杀了?”

    卯翁柳笑道:“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再说了,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你想要杀她,只怕也是不易的吧?先抛开她不说,我解蛊以你,当然也是有条件的。”

    翁尼野复又睁开眼,眼神热切,急道:“什么条件?”接着又是自嘲一笑,道:“你瞧我现在所处的境况,还能答应你什么条件?”

    卯翁柳道:“我这条件并不难办到,也不让你出卖任何翁家人的利益,只是让你配合我查清一件事情,只要你答应,我不但替你解了蛊,还会助你重夺回翁家寨主之位。至于阿草,怎么说,她终究是我卯家的骨肉,我也不能让她死在你手下,待事情一查个水落石出,我会立马带她返回卯家寨,永世不得出山。”言道此处,他瞧了翁尼野一眼,继续道:“这是对你我都好的一个解决方法,当然,答不答应那是你的事情了。”言下之意,你若是不答应,那就等着虫蛊噬身的那一天吧。

    翁尼野面色多变,胸膛急促起伏不定,定是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这条件虽然有些强人所难,注定让他无法报此大仇,但虫蛊之害,更令他寝食难安,权衡利弊,还是答应是最好的出路,当下一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有言在先,绝不是拿翁家人的利益作为交换条件,否则我宁愿让虫蛊反噬而死,也绝不答应半分半毫。”

    卯翁柳赞道:“有骨气,冲着这一点,我也不会让你难做的。只是在说出这个条件之前,我还想要知道我方才所问之事,希望你能据实告之,不得隐瞒,毕竟这对你我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翁尼野面色疑惑,有些茫然道:“你当真不知?真不是你指使之事?”

    卯翁柳正色道:“既然刚才我已经把话说开,今夜咱俩是老老实实把话挑开了谈,自然不会瞒你,我确实半点不知,自从阿草那丫头远嫁你寨之后,我已有二十来个年头未曾与她见面了,如何得知?”

    翁尼野盯了他半响,见他神色坦然,不似说假,只得叹了一声,道:“这事说来就话长了。”

    卯翁柳打断他话头道:“那就尽量挑拣些重要的说就是了。”

    翁尼野怔怔望着屋顶,少顷才转回神来,又是叹了口气,才道:“想来思去,哪都觉得重要,那就长话短说,还是一一和你道来吧。她初来我寨之时,除了脾性野点,倒也没见着什么出格之处,身为媳妇做事也算中规中距,知道孝敬老人,善待小辈,所以深得我们欢心,对她自然是爱护有加。一直到了十年前,那时她刚刚生完我孙儿不久,我翁尼野虽说有三个儿子,可二儿幼时从山上摔下,断了男根,终生不能生育,三儿又性子顽劣,喜欢沾花惹草,却不肯谈婚嫁之事,所以,传宗接代承接香火之事唯有放在大儿方身上,所幸生下的正是男娃,怎不叫我满心欢喜,全家上上下下,自然更是对她照顾得满满当当的,就怕她受了半点委屈,什么家务活农活之类的更不许她插手,这样一来,她也无事可做,就经常出外转悠,出去就出去吧,反正寨里寨外都是一家子人,谁还能不认识谁,让她放松放松心情也好。而我呢,整天在家陪着我那宝贝孙儿,也渐渐很少过问寨中之事,可时日一久,就觉有些不大对劲了,这儿媳妇出去的次数是越来越频繁,回来的时间也是原来越晚,甚至有时候是回来后等全家人都躺下了,她又悄悄的出去了,最后展到是整夜不归。我身为家公,有些事不好当面质问儿媳妇,就寻个机会,找了我那大儿来一问,他却支支吾吾不肯说老实话,这就更让我怀疑,于是便悄悄跟踪起她来,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以为她是去会野汉子去了,一旦抓到真凭实据,我定将她扭送到你们卯家寨去,让你们丢尽大脸,然后将她浸猪笼,让世间的人都知道,你们卯家出了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

    听到这里,卯翁柳冷哼一声,道:“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蛮精的嘛,后来呢,抓到现行没?”

    翁尼野苦笑一声,道:“若是抓到,还会成如今这般光景?”

    卯翁柳点点头,道:“那倒也是,继续说。”

    翁尼野道:“跟了一段时日,却是一无所获,她无非就是东一家西一户串串门,与人聊聊天什么的,而且都是找一些娘们,从未离开寨子一步。再说了,若是寨子里的青壮汉子,也没人敢那么大胆,敢勾引我家儿媳,所以我想了想,觉得是错怪她了,也就放松了警惕,只是嘱咐我那大儿,让他和他媳妇说声,别老整天往外跑,招人闲话,便也不再理会。唉!现在想来,是我犯了大错,当时是上了那女人的当了,她定是觉察到我在跟踪她,所以沉着性子一连多日故意在带我绕圈子,好让我麻痹大意,不再理会过问她的事情。就这样又过了几年,我却觉得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一日更比一日差,整日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劲力,而且肚腹中似有异物在动,直到此时,我才知道,我已被人下了蛊,不过当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苗人就是玩蛊的,中蛊解蛊那都是常有的事情。为了查出是何人暗算与我,便不动声色,暗中解蛊,想不到这蛊厉害之极,不似平日所见,不解还好,一解那是钻心刺骨的疼,我就明白,遇上高人了,而且这蛊非比寻常,翁家人是制不出来的,想来,定是卯家人所为。我思前想后,这数年来我足不出户,寨中也未曾见到过卯家人来访,难道是她?想到这里,我是冷汗直冒,手足无措,若真是她,到底意欲何为?竟敢对家公下手,可谓蛇蝎心肠啊!”

    卯翁柳沉默不语,心中却思道:“难道真是阿草所为?她何时竟练得如此厉害的虫蛊,竟是叫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入了道?可若不是她,听这老鬼所言,翁家人的确是无人能够炼制虫蛊的,这正是卯家人的拿手好戏,除了她,应是再无他人了,谋弑长辈,那可是天理不容的损事,若是属实,要引得人神共怒的。”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刺痛。

    翁尼野面色极苦,叹气连连,又道:“我知道蛊是无法可解了,若是拉下脸皮,到你们卯家寨登门求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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