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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帝国的衰落第6部分阅读

    从共和党右派(the ri jewish ittee, 2001 nnul survey of rijewish op ion,)。然而,对于以色列的支持,却是在共和党的选战中登峰造极;而支持布什的美国宗教右派,对以色列政府重新产生了热情,以此作为平衡伊斯兰和阿拉伯世界仇恨的力量。此外,还要补充的是,四分之三的美国犹太人继续偏向中左派,投票给民主党,并且害怕那些基督教原教旨主义者,这样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关键性的悖论:在美国犹太人和支持以色列的美国选民之间存在着明显的对立。  因此,要理解美国为什么会给沙龙领导下的以色列越来越多的支持,就必须假设存在两种类型性质完全不同的支持,这两种类型的结合及其相互矛盾的动机,可以同时解释美国对以政策的持续性和波动。  首先是美国犹太人对以色列的传统支持。因此,民主党掌权时尽可能既保护以色列又尊重巴勒斯坦人的权利。克林顿为争取戴维营和平协议所做的努力,就是出于这一动机。  另一种便是共和党右派对于以色列的支持,这种支持历史更短,更加特别。共和党右派实际上是在中东范围内扩散自己对于不平等的偏好,而这一偏好正是当前美国的特征。因为完全可能存在一种对于不平等和不公正的偏好。  普世主义的意识形态宣扬所有民族都是平等的。这种“公正”的态度使我们相信,要想建立民族间的联盟,平等的原则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我们在与别国相处时完全可以不考虑平等原则。在伯罗奔尼撒战争期间,雅典作为民主国家的捍卫者,每次都会尽其所能支持希腊范围内的民主国家。而斯巴达作为寡头政治的捍卫者,每占领控制一个城邦,就会在那里建立起寡头政治体制ristote,politie, livre , (14),les belles lettres, 1989。到19世纪末,欧洲不同的君主制国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成功地相互勾结起来,以反对法国大革命所孕育倡导的民主原则。最惊人的例子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日本和德国政府,它们不仅反对平等原则,还认为各民族之间应建立等级制度,因此两个地理距离遥远的国家趣味相投。在珍珠港事件之后,希特勒为了表示与日本一条心而向美国宣战。由此可见,在国际关系中就如同在人际关系中,如果自己本身就是邪恶的和不公正的话,那么可能会偏好“恶”的东西,往轻里说也是对于不公正的偏好。因此,与他人投缘并不是因为在他那里发现了善,而是因为发现了自己。  我们甚至可以支持这样一种观点,即知道自己变坏的人必须再找到一个同类来为自己的行为辩护。我觉得,只有从这种意义出发才能解释美国对于以色列的这种新的、强化了的情结。因为,就在美国自己变坏的同时,以色列也变坏了,美国对于以色列针对巴勒斯坦人越来越残酷的行为表示赞同。美国越来越偏向于认为人类不平等,越来越不相信人类的同一性。我们可以把所有这些论断,不做任何改动,运用于以色列政府。以色列对于阿拉伯人的政策导致以色列社会内部由于经济的不平等和宗教信仰的不同而分裂。以色列人越来越不把阿拉伯人看作是正常人类了,这一点对于那些关注报刊和电视新闻的人来说不难看出来。但是,我们对于以色列社会内部分裂过程的认识却不够清醒,以色列社会正如美国社会一样,陷入一种非平均主义的狂热中(参见以下精彩文章:ilngreilsr dn le début, 118, jnvier_février, ~131。)。在发达的“民主”国家当中,以色列是收入差距最为巨大的国家之一。在俗教徒、阿什肯纳齐(东欧)犹太人、地中海域犹太人和极端东正派教徒等不同群体相互分离,这一现象可以通过不同群体人口生育率的差距加以衡量:比率最低的在俗教徒,每位妇女至少育有两个孩子,而比率最高的极端东正派教徒,每位妇女至少育有7个孩子。  一开始,以色列和美国的关系中存在着二者同属于自由民主国家范畴的因素。此外,二者之间还存在着具体联系——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犹太海外社团。不要忘记还有加尔文教派和犹太教之间在圣经教义方面的联系。当新教徒仅从字面意义来阅读《圣经》时,便会对犹太民族产生认同感。具体来说,17世纪,清教徒移民到美国这块希望之土时,他们对偶像崇拜民族的恐惧(即圣经差异主义)便转移到了黑人和印地安人身上。  美国对以色列的这种时间不长、但非常全面的支持并非基于最初宗教的同源关系,对《圣经》的热爱或是与以色列当选政府积极、良好的关系。我坚信,如果共和制的和天主教的法国,始终陷在阿尔及利亚战争中,镇压、监禁和屠杀阿拉伯人,就像以色列对巴勒斯坦所做的那样。如今实行差异主义、非平均主义、思想邪恶的美国,将会认同为一个丧失了其普世主义的殖民主义法国。当人们抛弃正义之时,没有什么比看到其他作恶的国家更让人放心的了。这就是为什么这个在西方占统治地位的超级大国对以色列的所作所为丝毫不感到惊讶(在我写下以上的话时,我偶然(但是这真的只是一个偶然吗?)看到了《解放报》对于让·玛丽·勒庞接受以色列自由主义报纸《国土报》采访谈话的分析,法国极右派领导人表示他理解以色列军队领导的反对恐怖主义和反阿拉伯的斗争,在他看来,这似乎与法国在40年前进行的阿尔及利亚战争十分相似。(参见《解放报》,2002年4月22日))。  对于全球战略分析来说,最重要的是要分析美国行为的深层逻辑:美国之所以无法将阿拉伯人看作是正常的人,这是美国社会内生的普世主义衰落的结果。&nbsp&nbsp

    美国犹太人的忧虑

    这一模型使得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美国犹太群体的狂热,人们本以为他们只会对成功地融入美国社会感到高兴,赞赏美国对以色列的忠诚。实际上,与此相反的是,这个特权群体正陷入一种对于“燔祭”参阅peter novik, l'holosctedns l vie érice, gllird, 2001的,令人焦虑甚至令人担忧的迷恋之中。他们不停地纪念当年针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他们不断指责仇犹主义在世界各地的上升趋势,替所有的海外犹太人聚居区的安全问题担心,尤其是对法国郊区的犹太聚居区,但即使是在2002年春法国郊区犹太教堂遭袭之后,法国犹太人自己也没有感到那样恐惧。与美国的犹太人相比,“燔祭”对属于阿什肯纳齐人的法国犹太家庭更具体、更现实,但后者的反应远比美国人平静,对未来也更有信心,尽管大西洋彼岸不停地将他们称作是丧失社团意识的叛徒,认为他们将来会成为法国经久不衰的仇犹主义的牺牲品。在拥有所谓“最强大的犹太院外压力集团”的美国,犹太人却始终感到如此恐惧,这确实是个非常矛盾的现象参见保守主义周刊《weeklystndrd》在法国大选第一轮结束之后的惊人的封面,在三色的背景上,书写着“自由、平等和仇犹主义”的格言(2002年5月6日)。。美国普世主义衰落可以说帮助我们理解美国犹太人挥之不去的焦虑。  让我们来概括一下这个诠释模型。盎格鲁—撒克逊人在处理与他人的关系时有两个特征:排斥是为了接纳;被排斥者和被接纳者之间的界线并不稳定。有的阶段扩张,有的阶段收缩。  接纳犹太人是为了排斥黑人,可能还有墨西哥人。这一过程出现在普世主义衰落和差异主义的上升阶段,或者用美国人的话说,重新确立种族情感的阶段。今天,美国发展的动力并非平等的价值观,而是不平等的价值观。面对一个如此矛盾的民族融合进程,美国人怎能做到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呢?怎么可能不感到这一脆弱的进程正受到威胁,充满各种臆想的危险呢?美国的犹太人之所以向外部世界扩散他们自身的恐惧感,因为他们隐约地感觉到,他们更多的是美国差异主义倒退势力的玩物,而不是普世主义征服者慷慨态度的受益者。  这种观点并非只是理论思考的结果。在80年代初,我第一次在这一点上受到启发,是通过与我的一位叔祖父、一个奥地利裔犹太美国人的对话。有一次参观迪斯尼乐园时,以正在跳舞的米奇老鼠为背景,他向我表达了他长久以来的忧虑:美国社会的种族主义狂热,使他并不愉快地回想起他十几岁时的维也纳。在这之前,我从未在我们这个住在法国的犹太家庭成员当中观察到这种担忧。&nbsp&nbsp

    真正的“帝国”不可能是一边倒

    美国对“邪恶帝国”、“邪恶轴心”或地球上其他邪恶势力的大肆渲染,因其明显的荒谬性,根据场合和每个人性格的不同,有时令人发笑,有时让人怒骂。然而,经过剖析之后,我们必须认真地看待它。它从客观上表现出美国对于邪恶的执着观点,美国人所指责的邪恶都来自外部,但实际上却来源于美国国内。确实,邪恶的威胁无处不在:放弃平等,不负责任的富豪寡头阶层的上升,消费者和农民赊账为生,死刑越来越频繁的使用,以及种族主义思想的回潮。不要忘记还有令人担忧的炭疽袭击事件,这一事件很有可能是某些秘密部门的精神错乱和不受控制的分子所为。美国之所以到处揭露邪恶,是因为自己运转不良。这种倒退可以使我们意识到那些我们正在失去的东西:1950至1965年的美国,是一个民主的大众国家,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家,一个社会权利扩大化的国家,一个为争取公民权利而斗争的国家,那是一个善的帝国。  人们所说的美国单边主义实际上是差异主义在国际政治中的激烈表现。在这篇论文中,不应当完全从精神的角度出发来考察它,应当思考它的产生原因和实际结果。正如我们刚刚看到的那样,其基本的原因在于美国本国平等思想和普世主义的倒退,而其根本性的后果是美国丧失了作为帝国必不可少的意识形态资源。一个不再认为天下大同的美国是不可能统治如  此广阔和多样的世界的。美国也不再拥有正义这一武器。在战后初期,即1950至1965年,在美国历史上是普世主义的鼎盛时期。正如罗马帝国,辉煌时期的美国普世主义是谦逊和慷慨的。  罗马人知道必须认可希腊在哲学、数学、文学和艺术上的优势;罗马贵族将自己希腊化,军事征服者掌握吸收被征服国家的先进文化。罗马曾被来自东方的几种宗教所征服,最终皈依于其中惟一的一种。美国在其完全帝国的时期,对于外部世界是充满好奇心的和毕恭毕敬的。它通过政治学、人类学、文学和电影艺术,抱着欢迎的态度观察和分析着世界上不同社会的多样性。真正的普世主义保留了所有社会的精华。征服者的力量保证了文化的融合。对于美国来说,这个结合经济、军事实力,体现知识、文化包容性的时期似乎已经逝去很久了。2000年的美国国力下降、生产力低下,变得越来越不宽容。它自视为人类的惟一典范,拥有取得一切经济成功的钥匙,只有它才能生产出可看的电影。美国最近这种在社会和文化领域称霸的意图和自我陶醉的膨胀过程,只是其实际经济和军事实力严重衰落的标志之一,也是美国普世主义衰落的标志之一。既然没有能力统治整个世界,美国便否认世界能够自主存在,否认人类社会的多样性。&nbsp&nbsp

    美国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

    社会不平等和经济无效率这两种现象的发展最终改变了美国在世界格局中的地位。1945年的美国是个自主的超级大国,然而,半个世纪后在世界经济中美国却成了某种黑洞,它吸收商品和资金,又不能提供等值的物质财富。为了确保美国在全球的影响,它需要将自己重新定位为凯恩斯式的消费者角色。这并非易事。美国作为一个霸权国家其霸权只能是政治和军事上的。它必须充当全球霸主,凭借合法的暴力来垄断世界。但美国并不具备进行这种战略调整所必需的资源,引用约瑟夫·奈的术语就是美国既缺乏“硬力量”,又缺乏“软力量”。  人们发现自由贸易在全球范围内造成经济增长困难并阻碍世界繁荣。在短期内它使美国陷入一种奇异的机制:自由贸易引起的需求不足让美国扮演“必不可少的消费者”的角色,与此同时不平等现象的加剧造成的利润膨胀又给美国提供了消费所必需的现金。  美国的中央调节者的地位愈发脆弱。前文说过,帝国部落的概念并不能以专制的方式强加于人,它的产生必须基于某种“自由”、自愿、微妙和不稳定的机制,在极大程度上取决于美国所控制的其他国家,尤其是欧洲和日本的领导阶层的意愿。我们可以指责华尔街和美国银行数不胜数的欺诈行为,可华尔街和美国银行并没有强迫它们的客户在那里挥霍钱财。  不规则的资本主义体制越来越不具备合法性,美国则首当其冲,以至于2002年《外交季刊》在其1~2月号里开始探讨并质疑全球化带来的战略威胁。  美国军事制约能力的不足使经济问题更加复杂化。美国的海军航空力量无疑是有效的,然而美国的部队并不能直接控制为其提供必需的商品和大笔资金的区域。理论上讲,美国凭借空袭的威力足以发挥绝对的影响,但实际上它仍受制于当今世界上惟一有可能利用其防空技术全部或部分抵消美军作用的国家:俄罗斯。只要俄罗斯一息尚存,美国就不具备在新的世界形势下保证自身长期经济安全的绝对把握。  除了经济上的依附性和军事力量不足外,普世主义影响力的减弱是阻碍美国形成平等、公正、负责任的世界观第三大因素。普世主义对于任何一个意欲统治和管理某一民族乃至多民族帝国的国家来说都意义重大。  以上这些因素揭示了美国全球地位的根本矛盾:美国需要保证帝国长久的经济平衡但缺乏相应的军事和思想手段。要更好地理解美国的对外政策,还要剖析这种根本矛盾为什么会出现,描述这种半帝国主义、半自由主义尴尬处境形成的轨迹。美国出台各种决策时缺乏一个长期的规划导致出现了现在的窘境。  美国选择帝国之路是新近的事:它不是源自强烈的愿望而是美国领导人解决问题的一项权宜之计,是形势发展的产物。苏联解体让美国顷刻间萌生全球霸主的幻觉,全球稳定的霸权梦由此引发。但是美国做出抉择的时间确切地说应是1995年而非1990年。&nbsp&nbsp

    共产主义体系解体和前苏联之分崩离析

    美国的领导人和战略家都没有预测到苏联的解体,同这个强大的共产主义对手的竞争使整个自由世界在二战后处于某种消极的和谐状态。90年代初美国已经开始感觉到自身的经济衰退。从1990年开始迈克尔·波特就在《民族的竞争优势》里描述了不同的资本主义体制,他指出日本、德国、瑞典和韩国在生产能力方面都胜过盎格鲁—撒克逊人,自由竞争的规则使他们获益匪浅(ichel porter,the petitive dvnt of ntions, i lln, 1990)。  共产主义苏联这一主要敌人的倒台,一时间使美国同欧亚其他资本主义强国的竞争上升为主要矛盾。1993年,莱斯特·撒罗在其著作《对峙》中提出美欧日之间即将爆发经济战(lester thurow, hed to hed the g enoic bttle ong jpn, euro pe nd ric, willi orrow, nichols breley, 1993)。当时美国政府和几年前没有预料到苏联解体的其他国家政府也都未曾想到俄罗斯的超级大国地位会走向衰落。发达国家在高估苏联的经济效率的同时也低估了俄罗斯走出共产主义的艰难。  90年代初,人们都认为俄罗斯虽然丧失了强大的意识形态的影响,但仍是世界格局重要的一极,世界上仍然有两个超级大国,我们甚至可以梦想一个均衡的、平等的世界,所有的国家都接受同样